将军和幕僚们所谈之事都是要务,李姝即便是卫兵也不便留下,上了茶便避到了一边坐下。看着熏香袅袅的香炉,李姝深思飞游天外,再一次陷入对日后该何去何从的茫然。
好一会儿,外间的人才陆陆续续走了,李姝听到动静轻了,这便端着托盘出来,上头放着棉布药粉之类,专门给薛将军包扎用的。
这几日的相处,李姝也算是知道薛将军的洁癖到了什么程度了。譬如这包扎伤口的棉布,薛将军伤口已经结痂,原本两三天更换一次就好,可人家硬是要半天就换上一回,并且还点明了李姝这个初来乍到的卫兵来做。
李姝不知道别的卫兵对此是什么看法,她只知道这么多天的相处之后,她对于薛将军的上半身裸体已经完全免疫,再不像当初那样看一眼就能面红心跳了,虽然还是很养眼,但已经勾不起她熊熊的色女之魂了。
李姝在他面前蹲下,张手要帮他脱衣:“将军,该换药了。”
薛牧心情极好,闻言点点头,闭上眼睛任由她动作。
随着衣裳被揭开,一双柔柔地带着凉意的手覆到他的伤口上,跟其他卫兵略带薄茧的粗手不同,这双手柔弱无骨,碰上你时却又好像似碰非碰,不经意间便带起一层痒意。
平日着急忙慌换药时没注意,今日薛牧一闭眼却是感官更加明显,虽知道她是在上药,可那双手却譬如一根羽毛一样,轻轻拂过伤口,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这个念头刚一起,大将军面上便是一僵,眼睛也随即跟着睁开,为自己这个诡异的心思感到发怵。
见鬼了,他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当初点名要李姝来,不过是因着她与母亲太多的相关联之处,一时起了好感,万没想到今日竟会起了这种荒唐的念头。
钢铁直男陷入到自我怀疑中,耳边李姝却还在说话:“结的痂已经牢固很多了,估摸着明日就不必再包棉布了,您……啊!”
手猛地被攥住,半边身子紧跟着被拽到榻上,放置在一旁的托盘也碰的一声掉在地上,棉布和药粉四散开来,周围狼狈极了。李姝心里一紧,瞪着一双圆眼看向突然转身的薛牧,见他目光瞬也不瞬的落在自己手上,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薛牧久久不说话,李姝使力往回拽被他自己打量的右手,只是哪里拽得动,心里也跟着慌的厉害,不知道怎么竟惹了他怀疑,整个人便有些气弱。
“将军……”
过了一会儿,薛将军才放开她,整个人坐了起来。
这双手确实要小的多,又细又白,摸起来软软的,莫说是他的,便是他认识的其他将士,也没一个跟她一样的。
可薛牧却怎么也没往李姝会是个女人这方面想。
军营那是什么地方,能进来的女人要么是军女支要么是将官家眷,可对于薛家军来说这两样都是不存在的,他薛牧要求严格,不仅不会私设军女支营,更是不准将士在外行军时招惹良家或非良家的女人。至于将官女眷,他自己这十余年洁身自好没带过什么女人,下头人也是有样学样,从不把妻女之类的往营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