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最终还是没能逃出去,三人再次被擒住,成了薛家军的俘虏。
当时壮丁们从裂开的口子里疯狂往外逃,祝衡身子虽健壮,也被逃难的汉子们挤得东倒西歪,更何况他还带着一老一弱两个负累。再加上两军对垒、流箭乱飞,祝衡左肩中了一箭,季大叔右腿也被射伤,李姝虽没受伤,可一双血迹斑斑的脚,就注定她走不了多远。
而号称十万的天王军,也被这支出其不意的薛家军打的一败涂地。不仅营帐被烧、营地被毁,正规军也去了一多半儿,剩下的则流窜在外,彻底不成气候。
等战火熄灭,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薛将军带着一部分士兵继续追赶逃窜的蛮军,剩余的将士则缴获了敌军的粮草兵器,带着被掳的壮丁们,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暂时休憩,等待着和薛将军汇合。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好像刚才的那场混战、那种将要逃出去的激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壮丁们或多或少受了些伤,祝衡和季大叔虽都中了一箭,所幸箭尖射偏,伤口并不算深。
即便是这样,也流了不少的血。
薛家军还算仁义之军,扎了营之后就派遣军医帮忙处理士兵们的伤口,很快就轮到祝衡两个。
行军两三天,李姝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大规模受伤的场面,看到扎上长箭的皮肉,被军医一刀刀割开,随后噗的一声拔出箭来,那鲜血便止不住的往外冒,而祝衡也经受不住闷哼起来,李姝只觉得头皮发麻。
死亡竟离她如此近!
“哥,你还好吧!”
李姝见他痛的险些摔倒,唇色也更加苍白,慌忙撑住他,惊慌的问了一句。
“你们还是兄弟俩?”
军医是个慈和的中年人,正往祝衡背上倒着类似草木灰的药粉,见李姝点点头,便笑道:“放心吧,小兄弟,你哥哥这样的只能算是小伤,休养几天就好。”
说着便把绷带缠好,打了个死结。
李姝松口气,边帮祝衡穿上衣服,边真诚道了声谢,那军医只是笑笑,就又去处理季大叔的伤口。
很快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
季大叔叫的夸张,脸上也止不住的作怪,纵然李姝知道他受伤不轻,也被他这副模样逗得笑了起来。
季大叔高抬起右腿,浑身都透露着紧张,问道:“大夫……我这伤,我这腿没废吧,以后会不会成个跛子?”
军医缠紧了绷带,闻言加了把力,把季大叔弄得更加害怕,忍不住又叫了起来。
军医站起身来,重新背起药箱,才看着季大叔笑道:“你这骨头虽然软,命却硬得很,又有我的好药护着,绝对跛不了!”
说罢便不再停留,继续往下一处走,等季大叔意识到自己被涮了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搞得他郁闷不已。
李姝在地上铺了两团枯草做垫子,扶着俩人坐下来。季大叔抱着受伤的那条腿,眯眼看着老实守在外围的薛家军,以及在壮丁之间来回走动的几个军医,喃喃道:“跟那南蛮子一比,这薛家军还算是好汉。”
说完后,没听到两人回应,他也不在意,翘着伤腿往后一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姝……李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