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莹很配合大师,叫她喝符咒烧成灰搅成的水她也喝下来,又得到两道符纸佩带在身上,这事儿邵氏才算停歇。
终于安生下来的夏莹像往日一样,天未亮就上山扫松针,捡柴禾,割猪草,到晌午时分才会回来。
夏家一日两顿,晌午是粗面馒头,晚上却只有豆饭。
当家的夏大勇带着儿子下地干活,家里田地不多,两人还是做得过来的,邵氏却在家里做饭,余下的时间不是窜门子去了就是接了绣活在家里做。
邵氏的绣活只能算一般,但便宜卖还是有人收的,只是极为废眼睛。
夏莹来到山头,坐在大石板上没动,重生归来已有一个多月,她的心从前世中慢慢地静了下来,眼下再想,感觉前世就像一场梦,谁能想到农家出身的夏莹有朝一日会成为贵妃,何况她十六岁就成了寡妇,还能走到人生顶端。
再想起岺子寅,算着时日,今年怕是要衣锦回乡了,夏家村里出了状元郎,整个云县都出了名。
夏莹也只是想了想,对于岺子寅她是有愧疚的,前世两人所谓私奔,其实只是她安排的一场戏,岺子寅若不走,他必下杀手,所谓相爷无非是他的一种手段。
无疑只要与她沾过边的男人,都将死于他的刀下,她谁都可以不顾,唯岺子寅不行。
思及此,夏莹又想起自己十五岁即将嫁人的事,眼下是夏季,到秋季,她的好妹妹夏玉便会写信回来,邵氏看了信就会着手把夏莹卖入地主家给“病痨”的小儿子冲喜,只待她嫁过去,来年便成了寡妇。
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她得想法子离开夏家才行,亲母不待见她,户籍在夏家,人身自由便捏在亲母手中。
夏莹暗自思量,到了晌午时分,她扛着柴禾下山,来到屋子后头放下,接着进厨房给邵氏打下手。
邵氏正好开始做饭,看到夏莹默不作声的进来,她眉眼一跳,冷了脸,总觉得这个女儿就与她相克,就不该生下来。
母女俩配合的还算默契,一个炒菜,一个烧火,夏莹很是勤快,倒也让邵氏心里舒坦了些。
饭菜做好,见邵氏脸色还算好看,夏莹便试探的说道:“娘,爹和哥哥下地干活辛苦,今年徭役一事,咱们家使点银子请个人去,到来年春天,我跟哥哥上山多挖些笋子卖,娘觉得可好?”
邵氏听了女儿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家里还有什么银子,你就记挂着家里这点钱,胳膊儿要往外拐了是不是,咱们庄户人家,家里田地这么少,服徭役的事还有闲银请人?你是脑子进水了不成?”
被邵氏劈头盖脸的一声骂,夏莹噤了声,不再说话,垂着头,眼神却是微微一闪。
过了几日,上头服徭役的事下来,他们家要正好出两个壮丁,夏大勇和夏羽两人前去,大清早的带了豆饭就上县里头修路去了。
夏莹呆在家里头依然如故,捡柴禾,割猪草,一样不落下,邵氏对她也没有这么刻薄了。
只是这日,夏莹却比夏家人都起了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