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魏其侯窦婴,就是因为他曾经在七国之乱时立下了战功,就是因为他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子,就是因为他是战功卓著的魏其侯,才必然要死。
“他引颈就戮,死前再三叮嘱你们要紧闭门户,万事莫要争强斗胜。而你呢?窦成屹,你就是一心要替你的父亲报仇。你要如何替你父亲报仇,杀了当今天子刘彻,倾覆了你父亲至死仍然尽忠的汉室天下吗?”
“我父亲生下来就是窦氏子弟,就是太皇太后的侄子。我们身为外戚,就要坐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陛下的屠刀举起,坐以待毙,引颈就戮吗?”窦成屹脸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狭长的眸子里射出来的光芒好似淬了寒冰,“武安侯一介欺世盗名之辈,都能封为列侯,差一步就成了汉室的丞相。
“诸吕之乱,窦氏为祸,这是刘邦自己造的孽,是刘恒刘启遗留的祸患,是当今天子刘彻,自己造下的债!刘氏要除了窦氏,他们刘氏子孙,哪一个不该死?”
“哼哼…….哼哼……..”
苏碧曦倏地勾唇笑了,将厅堂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吹散,宛如冰天雪地里傲然开放的一树寒梅般傲然,“刘氏子孙,从刘邦到刘彻,的确是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无数人的血,忘恩负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所以,世子能杀了刘彻吗?”
“仆不能杀了刘彻,可是殿下却能。”
窦成屹抬眸,目光灼灼地看着坐在上首的苏碧曦,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衣裳,“殿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苏碧曦抿了抿唇,眯着眼睛看着他。一旁守着的减宣面无表情,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天地分阴阳,人间有日月,大道有清浊。何来的牝鸡司晨,何来的后宫干政,何来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窦成屹倏地起身上前,“殿下,你与其一直扶持刘氏皇族,被刘彻猜忌,时时刻刻担忧被刘彻像王氏窦氏一般剪除,甚至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猜疑,为何不自立呢?
“这才是我今日来的用意,是我真正想劝服殿下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