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了安抚太后,也是给田氏最后的脸面,武安侯府的爵位是肯定会给自己的。刘亭说这种没用的话,莫非是为了跟他示好?
哼,现在才想到跟他示好,是为了她后半辈子好过一些?
因为田恬居父丧,夫妻不能同房,又要在灵堂守灵,还未曾问过周氏此事。周氏昨日被刘亭唤过去,心中就想了一夜要如何跟田恬说此事,亲自将田恬拂到地上的布巾捡起来,战战兢兢地嗫嚅,“夫人说,是从宗室那边听来的消息。之前几场祭祀,夫人都要去的。夫人让妾宽慰郎主,爵位之事定是无忧的。”
蠢货,真是愚蠢之极。
田恬看着周氏矮身去捡那个布巾,再听见她的话,眼中的鄙夷根本不想掩饰,明白无疑地摆在脸上。
若非当初他宠爱妾室,先行有了庶长子,稍微有些脸面的大世家都不会将嫡枝嫡女下嫁,再加上田氏毕竟是外戚起家,是新起的世家,没有什么底蕴,他也不会娶周氏旁支的嫡女回来。他宠爱妾室,妾室又给他生了庶长子,便不想找一个脾性刚强,容不得人的正室回来,闹得家宅不宁。
可是万万没想到,绛侯周勃的后人,竟有这么蠢的子孙,蠢得他都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这么蠢的母亲,连带着他的嫡子嫡女一个个都被教得蠢极了,他都没眼看。
万幸他宠爱的妾室给他生的一双儿女聪明伶俐,庶长子更是少有的机变,颇有他的风范。
待他袭爵之后,得慢慢筹谋了,将那个没用的嫡子给废了,扶立庶长子袭爵,日后才能有武安侯府的前程。
“我知晓了,你自去给阿翁守灵。”田恬语声凉薄地吩咐,让周氏往妇孺守灵的芦棚里去。
这个蠢极了的妇人,也就打理家务这点用处了。
待周氏离开以后,田恬歪在灵堂的铺盖上,微微闭了闭眼。他这几日打理丧仪,真的是累极了。这些日子已经不会再有上门吊唁的人,他终于可以稍许歇一会儿了。
正当田恬朦朦胧胧,就要熟睡的时候,一阵奇异的香气袭来,好似有一个人走进了耳房。他浑身忽然没了力气,连张口唤人都不能。
就在此时,灵堂之内倏地传来了刘亭跟几个妇人的说话声。
“樊夫人的心意,武安侯府上下感激不尽。我们侯爷真是……走得太突然了,莫说我,世子这些日子都瘦得没了人形…….”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还是…….要节哀啊……..”
“哎……..翁主还请节哀……..”
“世子呢?去让世子来还礼。”
一个婢子敲了耳房的门,见没有人应答,还以为无人,便擅自打开了门,随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惊叫声,“啊,世子!”
来吊唁的平曲侯周建德之妻樊夫人,樊夫人的娘家嫂子舞阳侯夫人几人听见这一声音,不由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武安侯夫人刘亭翁主将她们请来,可不是简单的吊唁。
这么多人见着,刘亭自然将诸人领到了田恬所在的耳房,瞧一瞧发生了什么事。
房门一打开,只见本应在灵堂守灵的武安侯世子田蚡,大敞着衣裳,跟自己新近宠爱的年轻貌美的妾室,在卧榻上衣衫不整地滚做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