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什么话!”李氏哭得眼睛都肿了,眼泪流了满脸都是,心中痛得不知如何是好,厉声训斥,“卓文华,那是你的嫡亲妹妹,是跟你一起长大,叫了你二十几年阿兄的妹妹!她如今生死不明,腹中还有才几个月的孩子,你说这样的话,亏不亏心?我是这般教养你长大的吗?”
李氏如今伤心难过,心中郁气不知往何处发散,卓文华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恰好撞到了她的气处,给了她宣泄的地方。
卓文华也知道自己阿母如今的心绪,被自己阿母骂几句,也少不了几块肉,便兀自受着,低头认错,“阿母说得对,都是儿子不对。待回府后,儿子这就去寻医问药,定要将妹妹治好。”
李氏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卓文华,径自抹着眼泪。旁边卓文华的妻子陈氏拉了拉卓文华的衣袖,投来了安慰的眼神。
卓文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待回到卓府后,进了李氏的院子,卓文华摆手屏退了所有人,连陈氏都遣了回去,拿出袖袋里被阿豆悄悄塞进来的纸条,“阿母,这是妹妹给我们的消息。”
李氏是不识字的。
尽管卓文华跟苏碧曦想尽了办法,让女先生来教导她认字读书,但她始终认为女子认字并没有什么用处,加之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大好用,学得七七八八,并不如何。
在时下,大多数庶民男子都不识字,更何况女子。读书识字,从来都是贵族的权利。
李氏闻言,骤然从坐席上站起,急切地问着,“你妹妹无事?纸条上说了什么?”
卓文华见直到此刻,李氏仍未有认真读书的想头,心头叹息,面上安慰李氏道,“妹妹说她已然无事,要我到了家里才将此事告知阿母。她如今被太多人盯着,这般装病,反倒可以消停些。这些日子,我们府上紧闭门户,除了我四处求医问药之外,阿母就称病在家,莫要出门。”
卓文华很是明白,为何自己妹妹要到了卓府,才让他告知李氏真相。
李氏从未适应过长安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