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大长公主和陈阿娇几乎每日都来陪伴窦氏,窦氏心底也是最为疼爱她们。
刘嫖凑着趣,含笑说道:“阿母,你可知那东方朔又做了什么?我初时听闻,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
太皇太后坐在榻上,身子微微前倾,抓着刘嫖的手,问道:“他又做了什么逗趣的事呢?这个东方朔,成天给长安城添了不少谈资啊。”
“可不是”刘嫖还没说,自己就笑了起来,“阿母,前几日不是朝堂上分肉。夏日到了,天气热得很,那位分肉的官员不知何故,迟迟未到,臣子们都热得发堵。这时候,东方朔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往那分肉的桌子走去,拿起刀就朝着最好的地方切了一大块,把身上衣服一脱,把肉一包,往怀里一塞,就朝着殿外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还说,今儿太热了,辰光也不早了,我就不等你们了,你们慢慢等切肉的人吧。”
陈阿娇也是头回听见这事,惊得睁大了眼睛,“阿母,那东方朔就这么走了?也没人管管,阿彻也不罚他?”
太皇太后也把视线看向刘嫖的方向,眼角微微上挑,也是颇有兴趣的姿态。
刘嫖见二人都觉得有趣,越发有了说下去的兴致,“第二日,就有朝官告了这东方朔一状,陛下就传召了他。陛下就说,你擅自切肉,这本是小事,我也不预备重罚,只是众怒难平。你就自己在殿上,给众人赔礼道歉。若是众人都接受了,你就无罪。若是众人不接受,那你就得挨罚。”
陈阿娇扑到刘嫖怀里,扯着刘嫖衣袖,娇娇软软地问,“后来了,后来了?”
刘嫖自小最疼爱自己唯一的女儿,见阿娇这个样子,心中怎么爱都爱不够,搂着她,一边亲手给太皇太后奉上热汤,“然后东方朔就在朝堂上赔礼了,他说道,东方朔啊东方朔,你这个无礼的竖子,竟然擅自把百官的肉给切了,还切了一块那么小的,也不知道切大块一些。你这么廉洁也就算了,把肉带回家去,自己不吃,都留给了自己的妻子,当真是古今第一的顾家典范,疼爱妻子的贤良郎君啊!”
“哈哈哈哈哈…….”陈阿娇在刘嫖怀里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整个长信殿都回荡着她的笑声。刘嫖宠溺地给她揉着肚子,怕她叉过了气。
太皇太后也是摇摇头,满脸笑意,“这个促狭人,也就拿着妻子来打趣,才逃过了一劫。”
“那自然是”刘嫖捂着嘴直笑,“咱们陛下也是个爱妻念旧之人,所以才会饶过东方朔这一回。这东方朔,也是讨了巧了。”
刘彻近来屡屡驾幸椒房殿,对待窦氏陈氏一族宽厚无比,冷落汉宫一众美人。刘嫖自觉刘彻这是转性,察觉到陈阿娇的好了,心中也是替自己女儿高兴的。
她一边不断给陈阿娇寻医问药,想让陈阿娇尽快有妊,一边也对刘彻投桃报李,不住在窦氏面前褒扬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