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是他找我帮忙的。我想他可能有什么话要跟你说吧。”
她有点理亏,就这样骗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不过作为“cp粉”,她以为这是为了他们好,就答应了。沈言说不定是要放个烟花给秋辞看,再和她在天台上接个吻什么的呢!
秋辞听明白了茉莉话里的意思,声音有点发颤:“是他让你把我关在这儿的?”
茉莉说:“秋辞,你千万别打电话给老师或报警什么的,他不是恶作剧,只是想找你,别闹大了。”
她听秋辞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怕弄巧成拙,安抚了她几句。秋辞倒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怪她,“嗯啊”几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心仪的人百无禁忌地玩弄她的感情,现在就连唯一的好友,都跟着一起骗她。秋辞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走回了天台边缘的地方。
她脚下是夜幕笼罩下静谧的校园。这天周末,学校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保安或校工来清楼。就算她呼喊救命,也不会有人听见。
她无论如何都出不去。
如茉莉所说,她是可以打给老师或直接报警。但事情若是闹大了,科学社免不了要背黑锅,她自己也不见得就不被批评,甚至还可能让学校丢面子。她快毕业了,为了履历表好看,绝对经不起这样的风波,也不想让其他无辜的同学经历。
而且,她在这学校里还要熬大半年,她得罪不起沈言。
但是,也不想低头。
秋辞想来想去,给冯美芸打了电话。人在危难时总会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家,渴望有个人依靠,帮她想办法。
冯美芸接了电话,背景是嘈杂的酒局,还有陌生男子的声音。她又喝了酒,含糊不清地跟秋辞说今天和友人出去玩,不回去了。
秋辞有时候巴不得母亲能有个固定的男朋友,只要别像她从前的继父罗城那样爱打人,其他怎样都行。至少她不会成天在不同的男人身边周旋,夜不归宿。
秋辞挂了电话,知道母亲又不会管她了。前半生大多数的苦难时刻,她都是一个人熬下来的。小的时候秋辞觉得,这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父亲,所以才无人庇护,流离不安。
她比普通家庭的女孩子,更渴望来自异性的疼爱。她知道自己一旦有一天找到那个对的人,就会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托付终生。
她冥冥中总觉得沈言就是那个人。但可惜,他好像不是。
秋辞揣测着沈言的用意,他要找她干什么?他又安排了什么样的圈套在等她?她想不通。
但她不愿自投罗网,所以硬撑着,不肯给他打电话。天色早已经黑透了,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在走。
七点半了。
秋辞抱着手机在天台边缘坐下,背靠着围墙和护栏。就像一只被困的小兽,在做着无用的抵抗,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她一直在努力地想办法,可是除了找沈言服软,她想不出第二个办法了。秋辞不知道自己在熬什么,她分明只有一条路可走,她不愿意,那就没路可走。
这样的感觉太令人绝望。她应该想不到,类似的场景和感觉,会贯穿她的后半生。
八点,秋辞收到了沈言的消息,问她在做什么。
他一副若无其事的口气,完全是在装,想顺理成章地等她求助,演一出“英雄救美”。他不知道茉莉因为良心不安,已经嘴快告诉了秋辞一切,更不知道秋辞还知晓先前社交账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