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笑而不语,把笔记本给谢知微,又将越绵的笔袋放过去压着她校牌。
他动作十分轻,但不能避免的有丝微声音。
不知道越绵是不是听见了,鼻音哼哼了声,格外软腻,搭在桌上的手指轻弹了下,她往温叙的校服上蹭着,慢慢转过脸对着他。
没醒。
小脸睡出薄粉,眼睛闭得紧紧的,密密的眼睫弯出好看的弧度,带着唇翘的嘴巴抿动着。
发丝在阳光底下带了点灿金,有点像栗色,被风扇吹起来的风拂动着,一下下撩着她脸颊。
大概是痒了,她皱巴着脸,一个劲地蹭,蹭舒服了才又美滋滋的睡。
就像晒着太阳用肉垫揉脸顺毛的小奶猫。
可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虽然她小时候比现在还麻烦。
温叙心道。
考完试,温叙跟越绵一起去了她家吃晚饭。
饭后,长辈们在聊天,他被撵上楼陪越绵玩。
但越绵根本不理他,她让他自己看着办,然后兴冲冲地收拾起行李。
温叙倚在门边,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要用的东西胡乱往行李箱里塞,容量颇大的箱子没一会儿就装得满当当的。
“绵绵,”他屈指扣了扣房门,很礼貌的问,“你是在拆家吗?”
回应他的是扔过来的毛绒玩具。
温叙接住向着他脸丢过来的水滴状玩偶,看见越绵恼羞成怒地望着他,秀眉拧成八字。
他走过去,把毛茸茸的玩具放在她头顶:“收拾东西这么难的吗?”
蹲在地上的越绵甩甩脑袋,把头顶的东西弄下去,毫不客气地把锅甩给温叙:“都怪你看着我!”
温叙扫了眼一片狼藉,还没说什么,越绵就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她气哼哼地把行李箱里塞不下的东西拎出来扔在脚边,任性道:“都不带了。”
“不带了?”温叙挑眉。
越绵怀抱着一条裙子,仰起头来,清透的眼里浮上薄薄的水汽:“我就是弄不好呀!”
温叙生怕她哭。
算了,要锻炼她自理能力有的是机会,不急的。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温叙蹲下,捡起毛绒玩具塞她怀里,揉揉她脑袋,问:“我来?”
越绵迟疑了一秒,想着贴身的东西都已经塞隔层了,剩下的这堆没所谓,立马抱着小水滴点头。
“好了,”温叙抖开一条折得乱糟糟的牛仔裤,抚平折好,“别坐地板上,站起来,带着它去旁边玩。”
越绵不乐意听,揪着手里的东西看他动作。
“绵绵。”他侧头。
越绵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嘴里还咕哝着:“温余又你怎么把那双鞋拿出来了,我要穿的!”
“这双不好走路。”
“那衣服呢!”
“太薄了,不适合。”
……
越绵看着他把许多东西拿出来放一边还不打算装进去,急了,“温余又你到底是不是在帮我收呀!我东西都让你给拿出来了,我都要的!”
她指着那堆东西。
“不都跟你说了用不上吗。”温叙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他叠着手头的东西,“不用带这么多,就去——”
话没说完,刚才没能打到他的小玩具砸到了他肩头。
不疼,那东西软绵绵的,她也没用力,纯粹是随手一抛,正好落在那。
他转头,越绵还保持着向上抛东西的姿势,小脸上扬着无辜的笑容。
温叙不气,但故意板起脸:“还收不收了?”
越绵看看温叙,又看看整洁轻便了许多的箱子,认怂。
顷刻间她弯了眉眼笑的甜甜的,走过去,捏着拳头替他锤肩膀:“又又小哥哥幸苦了!”
温叙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