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过神,见到陈孟纯扯着她的袖子要去追那些叫唤的小奶狗,吴玉萱忙抱住了一旁的柳树,“你俩真是……不要追了。”
陈孟纯一双眼睛盯着街角处的最后一只小奶狗,兴奋道:“县主,您瞧,那小东西迷路了,我这就把它抱回来。”
吴玉萱觉得这货是真的随了三房,迷迷瞪瞪的,“孟纯,母犬在前面呢,没听见刚才那些小奶狗都在叫吗?”
陈孟仁走了过来,脸上还挂了几撮狗毛,“母犬?我还以为它们喜欢被揉肚子呢。”
吴玉萱叹了一口气,蹲坐在荷塘边,懊恼不已。这下又得罪了未来丞相了。指不定未来的丞相大人以为又是她伙同那哥俩来闹他呢。
片刻,那西域客商便和颜悦色的走了过来,朝着她微微鞠躬,带着胡腔道:“陈公子他回府了,说让您去瞧瞧那只鸳鸯眼的狗子。”
陈孟纯一听小奶狗,直接推了推她的胳膊肘,“走,咱们一举夺下那些小奶狗。”
陈孟仁一听也过来,七嘴八舌的就簇拥着吴玉萱回了府。她与他就住在长房那边,他在后院。穿过一道小门就是他的院子。吴玉萱立在那小门前,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小狗的奶叫声。
“进来吧,这道门从未锁过。”陈孟昭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陈孟纯睨了吴玉萱一眼,正要推门,陈孟仁却凑到他耳边提起陈孟昭因为她手腕摔伤被罚的事,陈孟纯听后,那推门的手便收了回来。
吴玉萱挺直了脊背,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那扇小角门,柔声搭腔道:“原来是没有锁的,我以为是上锁的。”说完又是一笑。
“哦?”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盯着北首的那面千里江山图,语气清清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吴玉萱走近了些,一束日光正巧洒下来,剑眉入鬓,薄唇微抿,那双眼睛更是衬托的他气质卓绝,这张脸便是与潘安相较也不输风姿,就是那眼神太过冷冽了些。
吴玉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处院落。里面没有一件绿植,入眼处皆是些羊皮制成的地图,再不然便是兵书和刀枪剑戟,没有一点儿生活热乎气,只是他也不让下人收拾,似乎并不热衷世间的繁华。
吴玉萱微微转身,看到西首的石桌上摆着一柄古琴,琴的样子跟自己房里那个十分相像,就是样式宽大了些,琴旁还放了一把雕工刀,刀上带着些木屑。
吴玉萱突然想起自己房里的琴,一弦一柱都是按照木料的纹路来的,本以为是什么隐居的大师所制,却不想竟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吴玉萱盯着那琴发呆,却见他立在了她的跟前,“眉心留下坑了”
吴玉萱微微一顿,语气依旧淡淡的,可是听在耳朵里竟有种小雀跃。
“说的是,留在脸上了。天花真的是……”吴玉萱抿了抿唇。抬头那刻却看到陈孟昭垂首,眉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暖意。吴玉萱侧了侧头,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眼睛,眼尾处的很薄,冷冽的眉眼像是雪山上的露出的一丝光,看不透却莫名的想靠近。
“这叫雪橇犬,身量大,胆子却极小。”他翻着一本兵书,带了一丝解释的意味。
她喜欢这类毛绒绒的小东西,只是从不去探究这是些什么犬种,这也是头一次有人跟她解释这是什么犬种,玉萱弯了弯唇,“雪橇犬,那养起来,真的可以拉得动雪橇?”
陈孟昭并没去接话茬,似乎沉浸到了那些兵家争斗中。
陈孟纯和陈孟仁蹲在地上逗了好一会小奶狗,又不敢跟陈孟昭明着要,便环胸立在小角门处,“县主,西街上有戏班子来了,您还去不去?”
吴玉萱抿了抿唇,蹲在陈孟昭脚下,昂着小脸道:“大公子,今儿个唱的是大圣戏,我喜欢的紧,我下次再来玩儿,莫要落锁。”
陈孟纯见她过来,忙将角门推的开了些。陈孟昭盯着她那双小短腿,唇角微微一弯,朝着那西域客商道:“那只鸳鸯眼的雪橇犬,你修书送给祖父。”
西域客商有些不乐意,“这犬本就珍贵,整个长安就这几只,那只鸳鸯眼的更是少的紧,您真要送给费亭侯?”
陈孟昭合上手里的兵书,眼神里露出一丝少有的暖意,“祖父不喜欢犬,我是送她的。”
西域客商有些不乐意,还是修书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