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萱看到他内疚的模样,忙伸手将他的手从烤红薯铁棍上推开,拉过他的手细细的吹着,“这事不怪侯爷,是我胡闹了。”
虽说自己被送出了宫,举目无亲,可是在这费亭侯府,过得却是不错的,这老侯爷对自己又是巴心巴肝的,没得说。
“是老夫的疏忽,县主永远没错。”
听到这句话,一向稳重的玉萱竟也笑了,她将脑袋歪在老侯爷的肩膀上,柔声道:“我空有这县主的名号,这些日子多亏侯爷招抚,我日后再也不会胡闹,会向琼莹姐姐学习的。”
老侯爷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看着那张小脸,叹了口气,笑道:“你可莫要向琼莹那丫头学习,那年她冒名考科举,差点儿要了老夫一家八十口的老命,县主若是再来一轮,老夫就真的辫子朝天喽。”
吴玉萱的父母和费亭侯交好,当年她母亲更是以公主身份救下当时身份低下的刘腾,往事已过,可是那时的情分却益发的坚韧。当听说吴玉萱要寄养在费亭侯府,老侯爷直接命人将她安置在修葺最为舒适的长房院子里,待她更是比亲孙女还要亲厚。如今看到她这般亲昵自己,觉得心窝子里暖烘烘的。
正讲着趣事,就见门帘子被谁掀开。
老侯爷抬头睨了一眼门口那人,淡漠的一笑,便又垂下了头。
门口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长房的宠妾卫媛,当年在诗会上被长子看中,费了好些功夫才娶回来的,秀眉俊目,皮肤更是光洁细腻,单眼看上去简直光滑的像一抹绸缎,一身的鸦青彩绣蜀锦石榴裙,更是将她映衬的高贵洒脱。
打了个响指,身后立刻有个俊俏的小丫头端着一个食盘子,食盘子上盖了块红布,不晓得里面装了什么。
老侯爷皱着眉,毕竟是个妾,便是身世再高,也断断不可张扬,便一拢衣袖,冷淡道:“长房主母还未来,你倒是跑的勤快!”
卫媛大步走过来,搬过一个绣墩毫不在意的坐在两人中间,朝着老侯爷道:“舅父,我这次可是以您外甥女的身份来的,您莫要拿那长房主母压我,我是不怕她的,再说了她来不来跟我也没关系不是,我这趟来是想瞧瞧宜安县主。”
老侯爷浓眉一挑,明明要作出讨厌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这心里又可劲儿的喜欢,索性起身,径直坐在了堂上正中的太师椅上。
卫媛见老侯爷闪开了,便一把拉过吴玉萱的手,“萱萱,我听说吃什么补什么,你如今摔伤了手腕子,就要吃猪爪子补一补,我特意差人买了一百只猪爪子。”
玉萱看着那丫头身后,又有两人抬着一个硕大的鎏金箱子走了过来,如果没猜错,那箱子里指不定就是那一百只猪爪子……吴玉萱突然觉得脑门有点儿凉。
这卫媛虽是个妾室,可是家室却是一等一的好,当年在诗会上对长子陈腾一见钟情,就差人鸿雁传书,甘心情愿的进费亭侯府做了妾室。虽说性子太那个了点儿,但是却深得长子陈腾的宠爱,她性子活泼,喜欢参加各种宴会,可是因为是妾室,参加不得,所以跟长房主母闹了几次脾气,后来吴玉萱来了府里,便时常的找吴玉萱玩儿,而且玩儿起来一点儿也不讲究身份地位。
老侯爷跟她是沾亲带故的亲戚,看着她闹,又不能不给长房嫡妻面子,所以只能对她装冷淡,可是她那性子却是真不讨人厌,尤其是跟吴玉萱在一起时,就差把心窝子掏出来了。
吴玉萱看到那丫鬟要打开箱子,忙出口制止,有点儿无奈的朝着卫媛道:“多谢卫姨娘,只是也没必要一箱子猪爪子,怪吓人的。”
听到这句话,卫媛笑的东倒西歪的,“我啊,就喜欢你这讲话方式,快要笑死了……”
正笑的欢,门口的门毡子又被掀了起来。
待看清楚来人后,卫媛脸上的笑立刻变得僵硬,最后甚至直接黑了脸。
吴玉萱睨了卫媛一眼,不动声色的朝门口望去,只见她相貌平平,没有什么特色,只是一打眼,就会被那细软的腰肢引住,而且胸脯很大,这应该就是传闻中那种很能生的体型。
微微侧头就见她身后有两个头钻了出来,两个都是女孩儿,左边那个容貌甚佳,应该不是亲的……右边儿那个身形倒是像了她,眉目里还带了一股子娇媚,一看就是亲生的。
那个亲生的女孩,是长房的嫡女陈琼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