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当场瞠目结舌,一时竟无话可说。
也不知道三皇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真以为自己得宠,钱元恒不会怎么着他。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钱正轩,想害人也没这么傻的吧,伤敌一百自损八千这种事,真真是第一次见到。
除了脑子进水,别无他解。
梁贵妃知道自己养了这么个傻儿子,禁足期间,恐怕都想哭死。
他倒是想捞钱正轩上来,以便在钱元恒面前刷点存在感。
可钱正轩打江南水乡而来,他一个男孩子,就算是文弱书生,也没有不会水的道理。
现在天气已经很温暖了,下个水就跟洗个澡一样简单,然而他自己忍不住愣了。
实在想不到,钱元恒就养了个这么蠢的儿子出来。
钱正轩觉得有些丢自己的脸,别人说起来,都觉得钱溶是他弟弟,可是却笨成这样。
还是不要他去文华书院了,那里面的老师兄们都看不惯他少年英才,再借机嘲笑他怎么办。
他自己从水里游了上来,毫发无损,纵然浑身湿漉漉的,也不会让人觉得狼狈,反而另有一种淡泊之姿。
钱元恒推开门出来,整个场景一览无遗。
钱正轩站在那里,钱溶傻了一样站在池塘前,大约也是没反应过来自己脑子一热干了什么。
二皇子头一回没有落井下石,眼看着不需要了,他就不信钱正轩能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丢面子的事。
钱正轩出门并没有带衣服,太庙里也不会有他穿的衣服来替换。
钱元恒脱下自己的外袍搭在钱正轩身上,冷漠地看了眼三皇子,想说些什么
钱正轩拉了他一把,淡淡道:“父皇,回去再说吧。”
回去再罚,太庙庄重之地,不合适。
钱正轩不愿叨扰先人安宁。
不过是个蠢货罢了,罚不罚的并没什么关系,留着看笑话也挺好的。
钱元恒叹口气,摸摸他的头。
三皇子这个孩子,大概是被惯坏了,以前自己宠着他,可是从来也没说过要他做继承人,甚至还曾经暗示过,将来这江山社稷没他的份。
可惜他只听梁贵妃的。
梁贵妃这女人,把所有的精明都用在耍心眼上了,才生了个傻儿子,蠢且坏。
钱正轩甩了甩头,握住滴水的袖子,唇角一勾,嘴里却道:“父皇你可千万别罚三弟,他跟我闹着玩呢,只是年纪小不知道轻重,没什么大事。”
钱溶如蒙大赦,赶紧点头:“是是是,父皇,我和哥哥闹着玩呢。”
钱正轩有些窒息,这是真傻吧,彻底确定了。
到底什么情况,钱元恒又不傻,能看不出来吗?
而且这么多人证,你推脱有用吗,钱正轩假装大度说句话,居然当真。
钱铮也沉默了,觉得以前和这个人勾心斗角的自己,很蠢。
钱铮自己知道自己资质平平,只是不甘心外公的基业被别人拿走,明明那一切都该是他母亲的,淑妃才是沈帅唯一的继承人。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争起来胜算还是很大的。
先利用三皇子和梁贵妃干掉皇后母子,自己坐享其成,而且不会留下任何污名。
钱正轩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勾起唇笑了。
江南的书院里,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个勾心斗角去抢一个学院推荐直接参加乡试的名额,这样还没有功名的人就可以少等三年了。
可是他钱正轩脱颖而出。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学识过人吗,笑话,不会自己争抢,你再有学识也没人搭理你。
现在这情形,争的东西比区区一个乡试名额重要多了,可是对手水平就差远了。
不管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一个个心思都写在脸上,还自以为聪慧绝伦。
钱正轩跟着钱元恒往龙辇上走,忍不住笑道:“父皇,你听说过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吗,臣之妻私臣,我现在觉得,倒不如改成臣自己私臣,是以美于徐公也。”
觉得自己美若天仙,照一照镜子,看一看徐公,尚且不以为意,这才是被蒙蔽的真境界。
二皇子和三皇子不就这样吗,觉得自己最好了,见到了比他们更好的也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