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场子的乐器师傅——杨妃

因为众妃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带着围追堵截,暗送秋波的小心思,所以这后宫里除了审美有些扭曲的温顺仪,其他每个去昭阳宫请安的宫妃,每一次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艳。

因此当这帮如花似玉,人比花娇的美人们全部都挤在长春宫里的时候,孟婉柔心里头不禁对坐在她床边绣墩上,和她几乎处在相同地理的位置,如今仍是一脸端庄和蔼,淡定自若的皇后的定力肃然起敬。

清新的果香,心广神怡;淡淡的秋桂香,闻者舒畅;雅致的茉莉香,淡雅宜人;悠远的荷花香,袅袅脱俗但是,但是要是这些个香味混合到一起——那绝对就是见之崩溃,闻之流泪的超级灾难现场。

本来只是装头风的孟婉柔,被这满屋子那股浓浓的脂粉味儿熏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使劲儿压着想打喷嚏的冲动,总觉得鼻子好像堵堵的,压抑的喘不上起来;这回不用装了,是真的头昏脑涨,心里无力,生理无力。

平日里大家伙儿都是聚在昭阳宫侧殿,地方大通风好,孟婉柔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十几个人全部都挤在她的卧房里,于是这些平日里稀罕贵重的脂粉杀伤力顿时就凸显了出来。

不过孟婉柔有一点还真的猜错了,并不是皇后的定力强,是她往长春宫来的时候,被这一群小美人们如同众星捧月般簇拥了一路,这再灵敏的鼻子经历了这不着痕迹的折磨,如今也保证习惯了这些香味,变得不灵敏了所以,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婉柔妹妹只管好生将养着,也不要仗着年轻,身子骨结实就不在意这些小病小痛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所以等什么时候你身子养好了,你再什么时候去昭阳宫看姐姐。”皇后拉着孟婉柔的手,带着温柔的浅笑,善解人意的说道。

坐在一旁的平日里难得找存在感的杨妃,冷冷一哼,满脸满眼恨,不得头发丝都透出浓浓的不满;可是用的却是看“负心汉、败家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瞄了一眼坐倚在床上的孟婉柔:

“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皇后娘娘为人着想是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咱们自己个儿可得有自知之明,能去给皇后请安是我等做嫔妃的荣幸,是对皇后娘娘这一宫之主的尊敬,所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心里头可要摸清楚,不能坏了宫里头的规矩”

“况且皇后娘娘您是好性子体恤这后宫姐妹,可是就是不知道被体恤的那个人领不领那份情!”杨妃依旧是那平平淡淡的语气,可是话里话外却是句句直往孟婉柔身上明目张胆地扔小飞刀。

还没等皇后和孟婉柔说什么,周围的嫔妃却皆是先吸了一口凉气,暗中对杨妃竖起了大拇指:威猛,真威猛!竟然敢肆无忌惮地朝这后宫里轻易不会垮掉的大山,勇敢地挥起了她小小的锄头,杨妃今早儿出门之前啊,吃的一定是熊心豹子胆。

孟婉柔最近已经习惯了大家伙对于司徒皓扎根长春宫这件事,所爆发出来的种种强烈不满,即使她平日里跋扈高冷的形象维持的十分牢固,可也抵挡不住后宫里头这些个闲的都要长蘑菇的宫妃们,对于她们生活中唯一一个调节剂——司徒皓,被孟婉柔长期霸占的羡慕嫉妒恨。

因此大部分花招招展的美人们和她说话,都是夹枪带棍,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阴阳怪气。

毕竟这群每天捯饬半晌都做了无用功的美人们,天天都在扒拉着手指头计算着:已经整整有十天没有摸到皇上的影儿,听到皇上的声,闻到皇上的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