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这眺望远方的表情十分深沉,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再加上乌发白袍,衣袂飞扬,完美融入山水之间,让人一时间竟不知道是画中人走出来还是人入了画。
众人哪里还记得他的作品,看呆了一会儿纷纷动笔企图记录下这幅画面,画完后见伏尧依然没有动,那双眼睛似乎在看向遥远的思念,再看他那副画,渐渐就不一样了。
这一定不是普通的简笔画,是有很深意义的画,这一竖,是个好竖,又稳又直,下笔锋利,显现出本人是个干练果断铁骨铮铮的好汉,末尾却微微带勾,柔肠百转,又流露出内心的柔软真情,表达了对画中竖的思念与倾慕。
至于这画代表的是什么,就留给后人说了。
大家纷纷夸赞起这幅传奇之作来,简直用尽毕生所学,伏尧保住了面子,心里松了口气,从此再也没有理过那个小辈。
所以真的就是他的涂鸦之作。
阮小西都听呆了,正所谓无形装逼,最为致命,这一点他是无比佩服伏尧的。
不过也松了口气:“我就说,就是随便画的,元胤上神还不相信。”亏得奚元胤信誓旦旦伏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真迹罕见,而且他端着架子,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
“什么叫随便画的?我也是花了心思琢磨的。”伏尧严肃批评他,“以后少跟元胤接触。”
阮小西眨眨眼:“为什么呀?”
“……他这个人,不实在。”
不实在……什么叫不实在?很花?可元胤自己说你见他话少才跟他玩的啊?
阮小西想着想着,打了个喷嚏。
此时已经入冬,没想到他娇生惯养,可怜的皮毛都不能御寒了。
伏尧将他完全裹起来,在云端放缓了速度:“这就是不穿衣服的下场。”他突然想起来,阮小西是先脱衣服再变原形的还是变原形衣服脱落的?!
这个顺序很重要啊!
一想起阮小西在奚元胤面前脱衣服,怒火就又蹿了上来。
这一定是占有欲在作怪。
他是个自私小气又冷漠的人,进了他腰包的东西就很难要出去,就连分享也不行。
阮小西说:“其实我小名叫雪兔,可以在雪地里行动自如的那种,轻易不会受冻。我这是饿的。”
“……晚上不是吃饭了?”你小名可真多。
“有领导在,不敢吃多。”
伏尧摸摸他的肚子,柔软得不像话,看来是没有吃到什么。
往云下看是一条灯火通明的繁华街道,阮小西兴奋起来,用爪子轻轻挠他手:“步行街,步行街!”
伏尧秒懂他的意思,“啧”了一声,带他下去觅食。
阮小西懒得动,就原形窝在他怀里,指指点点要吃哪家,最后坐在综合摊内,每样都来一份。
老板一开始瞧着阮小西欢喜:“你的兔子真可爱。”
伏尧随便应了一声,把东西全都喂给阮小西。
过了一会儿老板说:“你的兔子真能吃。”
又过了一会儿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的兔子什么都能吃啊?不会喂死吗?”
阮小西:“……”小明的爸爸生意红火,因为他从不多说话。
老板话实在太多了,他吃不下去了,找了个隐秘变回人形,摸摸肚子:“我还想吃个热乎的。”
伏尧:“……”老板的话虽然多,但都是大实话。
阮小西手里捧着刚出锅的热乎乎的鸡蛋仔,一本满足,咬了两口突然想起来问他:“你吃吗?”
伏尧:“哼。”
看起来是特别不高兴了。
羞愧的阮小西连同包装袋一起递给他,伏尧咬了一口,阮小西在一旁眼巴巴等。
然而伏尧并没有还给他。
……只好回去又买了一份。
两只一人一份鸡蛋仔,各捧着杯奶茶,在人越来越少的步行街上惬意悠闲地逛着。
伏尧明知自己应该把阮小西送回家,然后去追查那人的下落,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等他玩累了睡觉了再出来找算了。
阮小西眼睛一直飘在天上,数星星,然而城市星光黯淡,数来数去也数不到几颗,突然眼前一亮,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伏尧:“?”
“我看到流星了!”阮小西激动道,伸手指向前方,“刚才那里。”
伏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昨天就听说今晚南部有流星雨,没想到是真的。”阮小西兴致勃勃道,“在南鹤山观看效果最好。”他眼巴巴望着伏尧,“我们去看吧。”
伏尧皱皱眉:“我还有事。”他还指望这只兔子赶紧睡觉让他干活。
阮小西低下头看自己的鸡蛋仔,顿时蔫儿了:“哦。”
伏尧几乎都能看到他耷拉的耳朵,无声叹气:“十二点前回去。”
南鹤山上已经有了不少天文爱好者,伏尧挑了个地势险要难以攀登的孤峰,抱着阮小西坐下,视野辽阔,苍穹广袤,再适合观看不过。
山上风大又凉,阮小西变回原形躲到伏尧怀里,端端正正坐起来,两条腿盘着:“等下我要好好许个愿。”
伏尧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两根金色细绳,开始摆弄他的毛,随口问道:“什么愿?”
阮小西斗志昂扬:“给你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