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家的昊昊哥也已经读完了初中,现在就在县城的国营工厂当实习工人。每月工资也有十七八块,自家上头还有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大舅,爹娘这些年帮衬着。也能贴不贴补家用了。
那个年代工人是个很光荣的职业,表舅也没犹豫就脱温成玉把儿子塞到工厂里了。
“废话!”老子砸锅卖铁供他念书可不是让他跟他一样当农民的,当上工人吃上国家粮。表舅妈一时风光无限,走哪都腰杆子笔直。
表姨家的庆丰庆海两兄弟庆丰年岁大些,早就念完了初中因着他成绩一向不错,那一首好字入了校长的眼。去年就推荐去公社革委会当个文书,记记账啥的,去年村民拉着满满一车粮食交公粮的时候就发现记账查货的换了个年轻后生,还以为这后生是省城人呢!还是碰到杏花村的村民才知道,杏花村的村民一脸骄傲的说“这是俺们村的后生,是村东头老张家的孙子。”
杏花村的村长猛然想起来,跟上溪村的村长搭话“哦!对了好像跟你们上溪村的老温家是连襟,温小大夫的外甥。”
村民们恍然大悟,村长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这老温家人才济济呀!前年才把小儿子送到省城当了小学带班老师,这大侄子也这么出息。
回去又狠狠心把孙女也送到省城念书了,这都是老方家的子孙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没道理大孙子有书念,孙女还当个睁眼瞎。也不理会大儿媳叫嚣着丫头片子念什么书,还不如帮家里多干点活攒点嫁妆的话。他老头子没瞎还看不出来大儿媳的心思,不就是不想掏这份钱。他老头子还能干几年,大手一挥--学费他老爷子包了。
庆海今年才被送上省城,跟文博文浩一个年级。哥三儿整天同进同出的,本来庆海住在他三叔家,离学校又远整天跑来跑去的不方便。二舅索性大手一挥叫侄子来自家住着,一只羊是放两只也是放。
他也知道庆海底子不好,上学跟不上进度,跟文博文浩兄弟两也是没法比,在学校也是个吊车尾。跟着三兄弟赶赶进度,也能吃的好些。
为这儿二舅妈撅了好几天的嘴,这两壮小子就够能吃了,再来一个不是家都要吃穷了瞅着庆海不输文博兄弟差的身板,二舅妈更不开心了,当表姨拉着满满一车吃的用的才喜笑颜开。二舅还出血买了个进口丝巾给她,美的她跟那些妇女打牌时狠狠炫耀了一番。
表姨是想让儿子走昊昊的路子,进工厂当工人,拿津贴、吃国家粮。现在的工人吃香着呢!原本家里不算富裕,看哥哥外甥们没有让娃下来干活的意思,她也咬咬牙拱上去了。
总不能比外甥们差不是,再说这几年不像以前了逮到个文化人就喊打喊杀的。觉得读书没用,还不如多干点活攒钱好娶媳妇。你看婉妹子家的小囡囡都成天学这学那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