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哪来那么大火气?”
“那两个孽障四处作恶,哥哥你今天恰巧看见了,”沈砚甩开沈复的手,差点落下泪来,“若是看不见,你怎知他们几年来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但你又知道吗,他们竟是以我的名义四下里张扬祸害,将我说成靠山,将我说成倚仗,将他们所作所为都推在我头上!我沈砚发誓从没收过他们孝敬的一根木头、一块石头,可是这十里八乡的村民却恨不能食我肉喝我血,哥哥,你也觉得,我该吗?”
这番话字字委屈愤怒,沈复简直不敢置信。他对大姑母家的两个侄儿也是心存不齿和恼怒,但想不到里头还有这般曲折,关系到妹妹的声誉。若是真的,别说阿砚如此愤怒,他都有想杀人的心了,多么恶毒的心思才能做出这种事,这是存心要毁了他妹妹和沈家清誉!
他沉下脸,面向沈辉道:“堂哥,这是怎么回事,阿砚说的可是真的?”
沈辉有些慌神,连连摆手道:“不可能的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们两个臭小子是顽皮了点,但也不敢这样害小姑……”
“不敢?”沈砚讥讽道,“看来在堂哥心里,他们还是天真可爱的小婴孩呢!难道你忘了,他们方才还在孙老汉家里淫人|妻女,这是顽皮的程度吗?”
时人说话多含蓄委婉,似沈砚这般直言快语嘲讽状,一时听着叫人耳朵火辣辣的。沈辉当即就涨红了脸。
“大公子,我可以作证。”
吴娘扶着沈砚,心疼地把之前众人在孙老汉门前被围堵的事说了。
钟意也补充道:“村民对七娘子十分有敌意,七娘子何辜,要蒙受这种不白之冤?若不是今天临时起意来了这里,恐怕七娘子身上这个恶名要一代传一代,媲美黑山姥姥了。”
沈复早就听得脸色铁青。
沈辉尴尬极了,心里大呼不好,那两个做事不过脑的孽障竟这样坏了桑园和太守府的关系,再想修复就是千难万难了!怪不得沈砚突然气性那么大,憋着一口气都敢拔刀杀人了!
沈砚似乎迁怒到连沈辉都不想多看一眼,转身道:“我言尽于此,此间事了我就要请父亲为我讨个说法。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安排好村民们撤离,就请哥哥做主罢。”
按说以身份是崔岑最高,但他是客人,是外人,也只能把指挥交给沈复了。
木台上还有村长父子俩,村长捂着脖子也不敢嚎了,两人低头恨不能别人看不见他们。
沈复长吐一口郁气,这半天一连串的变故让他有些头晕脑胀。尤其是知道牛角坳对沈砚对太守府积恨已久,更不能丢下村人不管,否则他们兄妹二人的恶名真要洗不脱了!
“为今之计,我们要兵分两路,”沈复略一沉吟道,“一去乌镇向州衙报信,一去桑园请大姑母做好容留村民的准备。阿砚,你带崔侯和林将军三人回去,崔侯身份贵重,不能在此久留了。堂哥和万峰侄儿,也要麻烦你们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