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王六儿打扮一新,摇着腰肢走出来。
她头上带着银丝狄髻,白绢对襟衫儿,玉色比甲,鹅黄挑线裙子,耳边带着金丁香儿耳坠,打扮得十分精致。一出来,先弯腰摇摇摆摆地要给西门庆磕头。
慌得西门庆赶紧起身去扶,嘴里道:“不用如此多礼,快些起来。”
王六儿不听,硬是跪到地上给他磕了四个头,口称:“多谢老爷照顾我们这一家子,磕个头是应当的。”
西门庆见她会说话,喜得见眉不见眼。
王六儿磕完头,见王经捧着茶托出来了,便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到西门庆旁边。
王经送上茶,退出去,回到偏房陪着玳安喝茶吃菜。
王六儿久不见西门庆,见屋里没了人,就斜靠到他身上:“前段时间,听说老爷府里的六娘和官哥儿不太好,我有心想去看看,又担心自己跟烧火丫头似的,贸贸然上门,惹人嫌弃。老爷可别怪我礼数不周。”说着,自捧一杯酒,喝了。
西门庆摸着她的脸,乐呵呵道:“就你多心。你要是有空就上门去玩。大娘性格很好,必不会怪你。”
两人喝酒吃菜,又闲话了一阵。西门庆告诉她,她家男人韩道国不日就将回来了,到时在街上开个铺子,就让韩道国管着。喜得王六儿又亲自捧酒给他。
吃了半晌,兴趣上来,酒也不吃了,两人倒在床上,好一阵颠鸾倒凤。
王六儿这人,招数奇特,水路走得,旱路也走得,就连西门庆在她身上烧香,她也肯。西门庆最爱她这样,与旁的女人不同。
王六儿自从勾搭上主家老爷,不仅穿金戴银,他还出钱给她在狮子街新买了一所房屋。她的男人韩道国也因此得到了西门庆的重用。她的女儿韩爱姐儿,因为西门庆的举荐,送到上京太师府的翟管家屋里做妾,就连出门的嫁妆也是西门庆出钱治办。
要是没有西门庆,她一家子还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王六儿见了西门庆,如同见了金元宝,无所不依,无所不至。
一时玩毕,两人起来,重整衣衫,重新坐下吃酒添菜,情话绵绵。又吃了半个时辰,眼看快要二更时分,西门庆这才告辞归家。
西门庆回了家,先进上房,只见里面一片黑暗,灯光全无,想来月娘已经睡下了。
他没进里面,转身去了李瓶儿原先的房里,屋里还亮着一盏小灯。
迎春听见脚步响,开门来看,见是老爷从夜色里走来,赶紧行礼。屋里的如意儿也跟着走出来见礼。
西门庆径自进了屋,迎春去拿茶,他便问如意儿:“官哥儿呢?”
如意儿笑眯眯的:“已经睡下了,我托玉箫陪着他睡呢,老爷不必担心。”
“那就好。”
西门庆从灯下看她,只见她穿着一身新衣,头发抿得油光水滑,插着一根银簪,胸脯高耸,肌肤白嫩。西门庆越看越满意。
迎春进来放下茶,如意儿问:“老爷,可还要吃酒?”
西门庆收回目光,摇摇头:“不吃了,今日吃够了。”
如意儿便朝迎春使眼色,迎春知机,赶紧退下。
如意儿坐到西门庆身旁,西门庆一边喝茶,一边搂着她的腰。他想起了李瓶儿,叹了一口气,道:“可叹六娘离得太远,好在有你在。我看着你,就像看到了六娘,六娘也是这般的白净。”
如意儿温顺地靠到他怀里:“我哪里比得上六娘?羞死人了。”
西门庆:“她有她的好,你也有你的好。”说完,搂到一处亲嘴。
如意做为一个奶娘,能被家主看上,实在是意外之喜。她紧紧抓住这个机会,万般迁就,无所不至,无所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