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脚步一顿,看向西门庆。
西门庆却冲她点点头:“有奶娘伺候着呢,不用你担心。坐下,我们说说话。”
潘金莲手里扭着帕子重新坐下。
西门庆先叹了口气,对众人道:“六娘最近很不好,天天跟我吵,哭着闹着要去庄子上养病。”
玉楼知道西门庆的性格,没有出声接话。
金莲撇撇嘴,撒娇似地说:“她要去,就让她去呗!”
西门庆假意瞪了她一眼:“他既然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的人。哪有一大家子分开住的道理?”
玉楼想了想,说:“要不,再买几个丫鬟伺候她?”看了吴月娘一眼,“她那里就只有迎春和绣春,以前还要照顾官哥儿,的确是……”
西门庆点点头:“你们没事也多去劝劝她,让她不要乱想。大家和和气气地在一处才像是一家人呢!”
又说了一会儿话,玉楼和金莲告辞而出。
出了上房,来到走廊,潘金莲不屑地对玉楼说:“还要买丫头?大娘房里才几个啊?她好意思越过大娘去?真以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就要窜位了,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玉楼笑了笑,并不搭话。
潘金莲一面走,一面径自嘀咕:“当初,她可是刚和那个神棍分开,就进了府。进来没多久有了身孕,只有我们老爷傻,把个野种当眼珠子!”
“你小点声,被人听去就不好了。”玉楼见她越说越过份,忍不住劝了她一句。
潘金莲挽住玉楼的胳膊,娇声笑道:“真金不怕火炼!我可不是傻子!”
没一会儿,到了六娘房前。
绣春坐在门口,见她俩来了,赶紧行礼,跑进里间通知六娘,说三娘和五娘来了,又一溜烟跑到门外,帮她俩打帘子。
潘金莲斥道:“你瞎跑什么?跑来跑去的,没体统!”
绣春不啃声。
迎春正在侧间收拾官哥儿的衣物,听见动静走出来,行了礼,笑道:“三娘和五娘来了。绣春,快去拿茶!”
绣春应声,赶紧去了。
李瓶儿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有人来了,只好随便挽了挽头发,坐起身,正要下床见礼,玉楼抢前几步,道:“不要这么见外,你还是靠着吧!”一面说,一面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潘金莲自顾自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玉楼笑着问李瓶儿:“六娘,今天可好些了?”
李瓶儿:“还是老样子,吊着一口气罢了。”
潘金莲看了李瓶儿一眼,迅速移开目光,望着房里的摆设。
只见帐悬锦绣,床设缕金,玩器争辉,旁边的案几上摆放着描金香炉,炉里燃着香,清清淡淡,极是好闻。
潘金莲知道李瓶儿有钱,可是看了这些,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
玉楼笑着劝解她:“你要想开些,心情好了,什么病都会好的。今天,我听老爷说起,你想搬出去住?这怎么能行!不说老爷了,就是我和五娘想也要想死你了。五娘,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