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了……姑娘。”秦殊这才被这眼刀子刮醒,忙改了口,“你…你…不冷吗?怎的…在水里?”
瞧秦殊衣裳,该是凡间天刚入秋,泡在水里,可不是要冷的不行。
但离尔并不领情,恶狠狠道:“同你什么相干,赶紧……”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像是吃痛,又咬住了唇,声音更低了不少,“……走开。”
秦殊被她凶了这么几下,倒是找回了精神,眼睛终从那惊世面容上挪动了些,转到了她这脸上更值得在意的地方。
这池中突然冒出的女子,两耳皆被割去了一半,留着狰狞的黑色结痂,结痂缝隙似已裂开,血正缓缓流出,同她白纸般的脸色对照鲜明。
秦殊猛地站起了身,口中惊道:“姑娘你的耳朵!”
“同你……”离尔咬着牙,嘴上发狠,却两眼一翻,向池中软软倒了下去。
方才的凶猛想也是吊着的最后一口气,现在是再撑不住了。
“荷娘!”秦殊酒壶一扔,跳了下去。
都说夜凉如水,水更凉的像冰。
且不说那已不知在水里待了多久的离尔,刚跳下去的秦殊也是不住打着颤将离尔拖上了岸。
他一抹脸上的水,只见已晕过去的离尔不住颤抖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把自己衣衫脱下,却也是遍体湿透。
他本想开口叫人,目光却落在离尔胳膊,她白色衣衫下透出的皮肤,似乎…
秦殊小心将手伸去,掀开了她的袖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伤痕,数不尽的伤痕交错浮在少女雪白的手臂上,新痕旧伤,触目惊心。
而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侍从赶来,见到秦殊皆是松了口气,为首的提着灯笼上前道:“三爷,可让我们好找,三爷出来喝酒也得…诶?这姑娘…”
他们发现躺着的离尔,都是一惊。
秦殊忙抬手意识他们闭嘴,低声道:“将她带回府里。”
“啊?”那侍从低声道,“带回府里?爷,这是…这是六爷府里。怎的能随便带人回去……”
“少废话。”秦殊方才那醉酒的傻气全数没了,低声也自有股威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