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线只绑一人,那绑着的,便必是她所说的此生唯爱。
也便是说…致离尔之死者,就是秦殊?
总花眉头已锁,沉声问道:「秦殊情缘线所牵?」
幽行垂头答道:「秦殊乃帝王之身,妻妾难免,可奇就奇在,他一生并未婚配,情缘线也只此一根,同离尔乃是正缘。」
「哦?」总花听此言挑眉道,「那真相不是简单许多?他生前功德孽行如何评判?」
方才幽行说过,鬼界不可妄看魂魄生平,但功德孽行总是要鬼界来判。
情缘线乃是命定的大福之线,杀情缘线所牵的人,可谓是一大罪。若离尔真死于秦殊之手,一本功德簿上必不会没有记录。
她不知在期待什么答案,直盯着幽行。
幽行仍垂着眼,吸气道:「无罪。」
「无罪?」总花沉吟道,「就是说他没杀?」
「山圣有所不知。」幽行将方才吸的气吐了出来,道,「秦殊乃是真龙皇储,再任凡间帝王。他的功过判断与常人不同,判其生平重要在一个社稷危安。」
「秦殊一生因他而死之人不少,但王者杀伐决断,策令天下,只要不是枉杀无辜或填报私欲,都是算不得杀孽的,若于凡间大局有益,更是要记为功德。秦殊此生最大的孽行,便是自缢之罪。抛却此项,秦殊这一生,乃大功德之人。」
「你的意思是,若离尔之死于天下有益,他即便杀情缘线牵之人,也不会被记上大罪?」总花曲起一腿,手臂搭上撑着额角,「说白了就是,她到底是不是死在秦殊手上,你们鬼界看不出这个结果。」
幽行长叹一口气道:「是。」
「你说他不肯入仙职,就是为了离尔?」总花问道。
「是。」幽行已站起了身,掸了掸衣袍:「他于鬼界殿上判功德时曾言,一生富贵荣华,王权地位都已享尽,且他自缢而死,显不求为仙长生。只望能再见离尔。我等无奈告知他离尔已入鲤池,他便说什么也要追进去。此等深情,不似作假…倒是让此事更为蹊跷。」
确实蹊跷。
一根情缘之线,两端人都是决绝。却是一人心已死,一人情未断。
不过……
总花带上一丝探究看向幽行,开口问道:「你花如此多精神讲明这故事,意思是你留任他为鬼使,是想查明真相?」
此事虽听来扑朔迷离,但到底也只是凡间情爱之事。
往狠了些说,离尔已经入池,难搞的不过一个秦殊。鬼王若真只是愁心这真龙鬼使,知会彼方天龙族一声,取了他的记忆,强带上天,也未尝不可。
这鬼王虽已看得出是个善感之辈,但若只是想知道一段□□真相,而扣下了本该位列仙班的真龙之身,未免也闲心太过了些。
「自然不是。」幽行剔透,只瞧着总花眼神,便明了她是什么意思,向后退了一步道:「我将他留任鬼使,是因…咳,其实秦殊之事,还有个蹊跷之处。」
总花见他虽转了话题,但还是接道:「还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