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花明白定有此问,但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方才已同典烛达成共识,暂为青磐隐瞒此事。
夫璘已察觉她脸上犹豫神色,叹了口气,黯淡道:「青盤这孩子,我关心的不多。他所想所历之事,我能说几乎一无所知。这次我看他躺在床上,神丹有损,黑气绕颈,才知道我这娘当的有多不尽责。」
总花连忙道:「阿姐别这么说…我只是…」
夫璘再拍拍她手:「莫用讲的详细,只取重要的告诉我便是。」
总花理了理思绪,略去典烛和青磐同绾忧联手之事,同夫璘说了大致。
夫璘静静听着,脸色不变,只是皱着的眉从未松开,直到听到最后,绾忧图青盤入魔道处时,脸色阴沉下来,沉默了半晌。
总花从未见过夫璘如此神色,伸脖小声问道:「阿姐?」
却听夫璘喃喃自语:「忘生琴姬…她是同谁做的交易…难道…」
总花一愣,为何阿姐反应同典烛如此一致?
且他们并不像是为问出是谁,而是好似心中对那魔族身份已有了个大概。
总花试探问道:「阿姐可是有了头绪?」
夫璘转头瞧她,眼中神色复杂,她对总花从无保留,这次却摇了摇头,只定定看着她:「此事你莫要再管。」
总花呆住,急道:「我怎能不管?」
不要再管?阿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总花继续道:「境中发生之事与我有关,青盤自残毁境也因我那时似乎有甚异状,没有及时召出万象门带他脱境。他现在因我重伤,我怎能不管?」
「天有天机,神也有天命。他伤是他的命。」夫璘冷静道,「他心性软弱,对那竹妖确有亏欠。且是他去寻那琴姬,才让琴姬有了可趁之机。如果没有你,他早就入魔道,成魔族傀儡。现在不过受伤,你对他已没有责任。」
阿姐…总花不禁捏紧夫璘的手。
但这不是不让她再管此事的理由,以前她天上地下闲事乱事管的不知多少,夫璘每次都只点点她鼻子,笑说顽皮而已,这此怎的突然如此决绝?
总花实在不解,站起身蹲在夫璘身边:「阿姐,我本就做好了去寻绾忧的准备。若论魔族,我接触最多,甚至,甚至我就是半…」
「你不是魔,也不是半魔。」夫璘猛的打断,手紧按上她肩,声色沉沉。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不小的决心的道:「总花,你平日囫囵玩耍,阿姐从不会说教,今天,我却想多说两句。」
「无论你如何猜测自己身世,或者旁的称呼你什么,你都不是半魔。」
「而你所见过的魔族,你所接触的魔族…」夫璘抓她肩膀更紧,「那群残兵并不叫魔族。什么是魔…典烛失双眼,万万年醒转;靡天碎神丹,三界无踪;熙骨离天界,镇守极北至今。再加上你在北山独守三千年,而我…总花,能让众神倾力至此的,才叫魔族。」
总花也不禁严肃起来,夫璘紧盯着她,一字字说道:「太规,才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