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请了脉,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似乎有难言之隐。再三追问才斟酌了有斟酌道:“恕臣直言,殿下先天倒还气胜,但小小年纪受了不少饥寒,已伤了根本。再说像前些日子那样的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祸根早已种下。如今又受了寒,这……寒气已深入骨髓,怕是难以根治。以后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韩睿急道。
那太医噗通跪在地上,身子抖了抖,道:“怕是,怕是要留下隐疾的。”
“什么隐疾?”
“这个……依人而定,调养得当的话最多阴雨天的时候骨节有些酸疼,拿不得重东西,生活上到无大碍。”
他并没有把话说满,毕竟姜瑾瑜还小,若真能好好调养能跟正常人也差不了多少。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结果,须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俱到才可能达成。若是如实说,以后一个不好,没给治好,认真追究起来,便是他不尽心,理论起来不是轻的。给皇家看病,听着是光鲜,可委实不好干啊!时刻提着心呢,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
“这还叫无大碍?”韩睿气的摔了杯子。他还指着姜瑾瑜习武,当大将军,最终冲向皇帝宝座呢。这不是晴天一个霹雳,把他所有的幻想都震得灰飞烟灭了?
太医的身子抖了抖。
姜瑾瑜黑着脸,皱着眉。
半晌无言,四儿抿抿嘴,咬咬牙,上前悄声说:“主子,您看,要不,先让太医开药吧!”
韩睿扫了太医一眼,“嗯”了一声,四儿领着太医退下,到殿外叫一个小太监,嘱咐他领着到偏殿写药房去了。韩睿又吩咐:“四儿,把太医院医术高明的太医都叫来。”一个人的说辞,他还真不信了。干脆都叫来,瞧瞧到底是这么个情况。太医不行,就让他哥派人去民间搜集名医去,就算真是伤了根骨,也得给他治好了。
吩咐完,韩睿回头,发现姜瑾瑜怔怔的,微蹙了眉,安慰说:“放心,哪怕你是个废人我也不会不管你的。”
这句话被姜瑾瑜自动理解成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他彻底放下了心,抿抿嘴,主动拉住韩睿的手。
韩睿终究不肯放过罪魁祸首,皇帝他是没办法,只能先记着,有机会暗地里找些麻烦出出气什么的。但对付一个冷宫里的嬷嬷还是绰绰有余的。冷宫无皇帝的敕书不可擅入,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抓人。他便打发秦武潜入进去,奈何秦武暗地里把冷宫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韩睿说的那个老宫女。料想必是已被灭口了,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