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千诗并不是很乐意。她只是来面试的,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留到这么晚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录用,但是现在就走,肯定是没法被录用的。
其他人还在加班,虽然心头纠结着,但本着有始有终,她勉强应承下来,只要赶在地铁收班前做完就好了。
又过了近两个小时,事情并没有如她预估的那样准时完成,还差一个小尾巴。
郑总敲敲她的桌面:“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这儿的轻轨站10点55收班,现在走还赶得上末班车。今天辛苦了,面试结果如何,我们会另行通知。”另行通知的意思,这录用可悬着呢,千诗也懒得计较,看看时间,已经10点42分,于是朝那人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着包就赶紧往外跑。
这才刚过了清明节,天气就已经热起来了,她一路小跑着到了轻轨站,弄得满额头的汗水。还好,站里还亮着灯,不过安检口没有人,她把包往传送带上一扔,等取包的间隙她看看时间,已经10点59分了,难道最后一班车已经错过了?她愣在原地几秒钟抓起刚过传送带的包,刷了乘车卡就赶紧上楼,之所以这么匆忙,因为头顶上是车子进站的声音。
自动扶梯已经停运了,她脚上跑得很快,从来没觉得地铁站的手扶梯有今天这么长过。
地铁地面闪着红色的信号灯,眼看着车门就要关了,她迈开步子,还好赶在地铁门关上的一刹那蹦到了车里。
车子重新开动,她拍拍扑通扑通的心口,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先前奔跑本就让人浑身发热,一进到车里,发觉这趟车的冷气开得太足,冷的让人受不了,跟跳进冰窖里似的。现在才4月初,地铁的空调提前入了夏。
她穿得单薄,双手不得不抱住胳膊,不住地搓着取暖,可无济于事,还是冷,冷空气一阵一阵的,吹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看看近处的乘客都泰然自若,面无表情,大家似乎并没感觉到冷。
这趟车上的人不多不少,每个人都坐着位置,只留下很少的几个空位。而她刚好就坐在她这一排座位唯一的一个空位上。
她右手面是车厢连接处,左手边的乘客是个身穿黑色绸面衣服的大妈,她的衣服材质别致,上面绣着的花更别致。大妈这会儿转脸过来看她,面色惊异,千诗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冷气开的好足啊。”
这话刚说完,那大妈突然朝她笑了一下,阴恻恻的笑容让千诗身上的寒意一路蔓延到尾椎骨。
大妈看年龄有五十来岁,面色惨白中带点青色,嘴上的口红颜色太艳丽如同抹了鲜血,这样的一张脸在地铁里惨白的灯光下,看着实在有些渗人。千诗勉强维持着笑脸,缓缓转回脸,不再看她,对面坐着的是个七十左右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她不想再和人对视,眼睛干脆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