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看不懂的!”林晟玉仰起头,满脸自信的样子。黛玉放下罗帕,随手翻开一页,指了指,说:“念念这段。”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林晟玉摇头晃脑的念了几句,片刻后,缓缓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黛玉,“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呀,还没学会走呢,便想学跑,也不怕贪多嚼不烂!”林黛玉说着抽过晟玉手中的书,卷成筒状在他头上敲了敲,“这是诗三百里最长的一篇,是西周初年奴隶所做,主要写当时奴隶的辛勤劳作和艰苦生活。晟儿,你从小生活在官宦之家,锦衣玉食,哪里了解民生疾苦,便是我也是不了解的。咱们要多读读这些诗,方能知生活之不易,长存恻隐惶恐之心。你长大后若入仕途,切记,一定要做一个造福百姓的好官。”
“姐姐你知道的真多。”林晟玉崇拜的盯着黛玉,两眼熠熠发光,说完又郑重的点头,“我长大后一定做一个像爹爹那样的好官。”
“好,好。”林黛玉摸摸弟弟的头,喜道:“晟儿真有志气。”
得到了姐姐的赞誉,林晟玉很高兴,拉着黛玉让讲解这首诗。黛玉也喜他好学,便一字一句认真的讲解起来。二人一个认真讲,一个仔细听,旁若无人,极是专注,连翠竹捧茶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打扰姊弟二人。
直到——
林如海迈步进来。
“爹爹!”林黛玉抬头看见自家爹爹跨过门槛,不由轻快的叫了一声,把书房案上一放,含笑起身迎了上去。林晟玉也从椅子上跳下来,恭恭敬敬的打个拱,道:“晟儿见过爹爹。”林如海点点头,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另一手牵着黛玉。他在林黛玉做过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案上的书卷看了看,满脸兴味的样子,显然对于儿女读这种书乐见其成。
黛玉看了几眼,勾勾嘴角道:“爹爹来的正好,我正教晟儿读诗经呢?”
“怎么,晟儿都开始读诗经了?”林如海有些诧异,还以为的女儿看得,原来竟是儿子不成?晟玉不过五岁,就是启蒙阶段,一般也就学个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之类,诗经怎么也得八|九岁之后才读吧!
“爹爹,喝茶!”林黛玉接过翠竹捧来的茶,亲自递到林如海面前,一面说,“倒也不是,原是女儿读来着,偏被晟儿看到了,非要学。爹爹你不知道,晟儿学东西可快了,女儿一说他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