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锉刀又陷入了熟悉的梦魇。
茫茫的雪原,红和寒冷一样刺的人骨头发痛。
她的视野持续颠簸着,而变出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见——跌倒了。
她没有戴手套,划破的地方正往外渗血。她慌张的四顾,口中哈出一串白气,身上的衣服全已经湿透了,结起了细碎的冰凌,她因为寒冷而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如影随形的嘻嘻索索出现,像是用低沉的声音唱歌。无数人,不同的音调,不同的音色,唱着同一首童谣。
雪原上的小兔子,一蹦一跳
走出木屋弄丢了大兔子
穿过树林变成了红兔子
淌过河水又成了冰兔子
变化多端的小兔子
又来到了雪原上
画面一变,激烈的交火声中男人将她从窗子里丢了出去:
“莉莉,快逃。”
她倏地惊醒,眼球几乎凸出。一跃而起,她手探向自己的后腰却没有在平常惯常放武器的地方摸到自己的刀。刚刚清醒,她反映了片刻,眼前一片模糊才慢慢变得清晰。
柔和的灯光,陌生的空间。锉刀无比确定这绝对不是任何自己熟悉的地方,她根本不会花钱住这种舒服的房间。
药物导致的无力感还没有消失,她看了一眼自己床头的吊瓶和手背上翘起的针,没有犹豫一把拽掉了针头。她不确定什么东西被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她只想试试看自己的能力是否还能使用。
她尝试转移吊瓶,但支架只是微微晃动了些许,连地方都没挪。
能力还在,但是被削弱了。不确定是暂时还是永久。
她低下了头,手伸进自己的口袋,瞳孔一缩。
口袋里空空如也,那块曾被沃伦嘲笑过的老怀表不见了。
锉刀的眼神一下子凶狠起来。
“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她环顾了房间四周,稳住自己的声音:“劝你最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或者你最好在这一次就杀死我,否则我保证会让你付出你生命难以承受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