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宿魔将身体一僵,他抬眼隐蔽地看向缩在余修平怀里的陆苍苍,却只看到了一个单薄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似的颤抖的背影,而那枚已经夺去了二十五个幼童性命的定魂铃随着她的颤抖也在轻轻地颤抖着,完全看不出来它竟是如此阴毒的魔器。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没有听见苍苍的话吗,滚!”余修平袖袍一挥,将虚宿魔将重重击飞。虚宿一连飞出六丈之远,直到撞上了天远殿的外墙才停下这股狠辣的力道,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陆苍苍见到虚宿魔将的惨状,身体又是一抖。余修平察觉出她受到了惊吓,赶紧收回四溢的魔气,放柔了声音安抚她。他耐心地哄了很久,陆苍苍才慢慢停下了哭声,只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他挽起她的裤腿查看一下她的伤口,他还道这是陆苍苍知道害羞了,将一瓶伤药放入她的手中,退出了室内。
陆苍苍盯着手中的药瓶发了会呆,脑子里不太明白余修平对待她明明跟从前一样,甚至更好了,怎么对别人突然就那么狠辣了呢?如果是以前,他虽然也会对虚宿魔将发火,但是绝对不会出手伤他。之前她去议事厅寻他的时候看到有好几个魔族血淋淋地从里面被抬出来,那上面蔓延的魔气跟刚才的一样,那也是余修平做的吗?可是他现在是魔君啊,魔族不应该是他的同伴吗?
“苍苍,你涂好了吗?真的不要我帮忙?”
硕大的夜明珠将陆苍苍的卧室照得一片光明,而余修平靠在门外的影子却是一抹暗色的剪影,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俊朗英挺的侧脸轮廓以及披散在脑后的发丝。
从她醒来以后,她一次都没有看到过余修平像以前一样将头发高束在脑后,那种样子明明很精神,很开朗,看起来就像真正的天命之子一样。魔族的发型大多都是像他现在这样松松束住发尾或者干脆披头散发,看起来是一种不同于仙门的风流魅惑,虽然配上余修平现在那张如梦似幻的俊美容颜完美到无可挑剔,但是她还是更喜欢他那时候的样子。
是因为她吗?是她激化了余修平的心魔,所以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陆苍苍抹了一把不小心又掉出眼眶的眼泪,将余修平递给她的药膏涂在毫发无伤的膝盖上。
她拉开房门,看着余修平转脸看向她,眸光温柔缱绻,像是云破日出洒下来的第一缕晨光,又像是分花拂月的那一丝春风。他那么专注地看着她,就好像除了她之外一无所有。陆苍苍扑进余修平怀里,用那双瘦弱的双臂使出了所有力气去拥抱他。
“怎么了,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他轻轻地笑了,回抱住怀里这个娇小的身躯。
“余修平,如果一开始你没有从程天赐身边带走我,你现在还会对我那么好吗?”她将脸蛋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闷声闷气地问。
“你突然提起他做什么?”他拧了拧眉,最后还是回答道。“我的苍苍又漂亮又可爱,我当然会对你很好。”
“嘿嘿,我只是想问问嘛。”她在他怀里孩子气地扭了捏身子,抬起头来勾住他的脖子,仰起脑袋瞪大了眼睛来看他,“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带我玩吗,走呀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