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霸气侧漏

这做工精致极了,咱今天也体会了一把高级定制的快乐,这15块钱花得值!

李蓁蓁:“师傅,您怎么知道我想做得合身的?”

老师傅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军装嘛,当然要合身了。”

小关在旁边骄傲地竖起大拇指,“姑娘,你这军装做得可费老鼻子功夫了,是我师傅亲自动手做的!”又转过头对着老师傅说:“师傅啊,您这手艺什么时候教会给我?”

老师傅笑骂:“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吃层势了,我就教你做。”一句话就让小关闭上了嘴巴。

李蓁蓁虽然听不懂,但是看着有趣,在旁边呵呵地笑出声。

这时候,从门口快步走进来一个中年大妈,围着李蓁蓁转了一圈,开口赞叹。

“姑娘,您是军人吧?我刚才在外面就看见了,哎哟妈呀,您穿这身老漂亮啦!啧啧,真气派!真精神!您是文艺兵吧?我闺女也想当文艺兵,可惜征兵不要她,这会儿正在家里哭着呢。您可老出息了……”

李蓁蓁尴尬地摆摆手,“大娘,您误会了,我不是文艺兵,这是老师傅刚给我做的新衣服。”

大妈很明显一愣,“哦,你不是文艺兵?那你咋穿这身衣服呢?”

这大妈真现实,刚才还“您”“您”地叫,现在就变成“你”了。

李蓁蓁斜着眼睛,“大娘,你眼睛没花吧,我这不是军装,是仿制的,喏,师傅就在那里,有什么问题你去问他吧。”

大妈讪讪地,“别介啊,姑娘,您跟我说说,您这衣料是在哪里买的?您不知道,我家那闺女哟,愁死人,我要是也给她做上这么一身衣服,她准高兴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蓁蓁也不气了,和气地说:“大娘,就在这条街上面的供销社买的,上海来的咔叽布,棉花也在那里买。”

大妈点了点头,“刚好我家里还有些布票,不行,我得赶紧买去,到时候还得来这里定做,我自己可没这手艺。”

李蓁蓁没想到的是,自己无意间还引领了潮流。

自从大妈给她家闺女做了仿制军装,她闺女果然高兴了,成日里穿着它招摇过市,大姑娘小媳妇们看见了,纷纷效仿,一时间,满城尽穿绿军装,不爱红妆爱武装!

这会儿,李蓁蓁又一一检查过其他几件衣服和床上用品,都没有问题。因为不舍得脱下军装,干脆把自己的旧衣服也装起来,一起拎着出了门。

李蓁蓁已经计划好了,回家就让李秉文换上新衣服,再从空间里拿出被芯,套上新做的被单,也给李秉文都用上。

至于她自己,在家里穿着倒没事,出了家门还是穿以前的破衣服,不然要是给邻居们看见了,难免遭人口舌。

还记得那个穿燕子领列宁装的女售货员么?

上次李蓁蓁去她那里买糕点,差点没被她赶出去。

这次李蓁蓁穿着一身崭新的绿军装进门,这个燕子领可热情了,不仅亲自陪同,还给一一介绍,要不是有规定,估计她还肯让李蓁蓁试吃,等李蓁蓁买完东西,还亲自送到店门外!把李蓁蓁弄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蓁蓁在城西市场逗留了好一会儿,把好些店里头平时看不着摸不着的东西,都给看了一遍摸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当然,到家之前,李蓁蓁早就进空间里面,把身上的衣服换回原来的,手里只提着两包点心,兴致勃勃地想回家跟父亲分享。

还在胡同里,李蓁蓁就看见自家的大门打开了,大吃一惊,难道李丙子和赵春花又来了?!

李蓁蓁赶紧进去,院子里没有人,从正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咳……栓子,你很久没回来了吧?”

“是啊,二十几年了,秉文,都说了不要叫我栓子了,我改名了,现在叫建国,陈建国。”

不是李丙子就好,李蓁蓁放心了,看来是来了客人。

李蓁蓁不慌不忙地进了厨房,把糕点放进盘子里,又倒了三杯白开水,端着进了正房。

“爸爸,我们家来客人了吗?”

“咳咳……蓁蓁,这是你栓子叔叔,咳……”

“栓子叔叔您好,我叫李蓁蓁。”

“这就是我大侄女吧,长得真俊,蓁蓁,别听你爸瞎说,我是你建国叔叔。”

陈栓子,或者说陈建国,是个四十岁模样的军官,大个子,国字脸,长得一脸正气,正笔直地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李蓁蓁知道他是军官,是因为他身上穿着一套绿军装,是真正的军装,可不是李蓁蓁做的冒牌货。

俗称“一颗红心两面红旗四个口袋”,就是说,帽子正中一颗红色五角星,衣服领子上别着两面小红旗做的领章。如果上衣是四只口袋的,就是军官,如果是两只口袋的,就是士兵。李蓁蓁刚做了仿制军装,心里门儿清。

由于刚取消了军衔,李蓁蓁没看出他是什么级别的军官。

“栓子叔叔,请喝水,吃点心。”

“哈哈哈,秉文,你看你,生的女儿也那么像你。”

“滚!给我滚!滚出去!”

李丙子和赵春花没想到李蓁蓁这么猛,像疯了一样,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连忙躲避,很快就被赶出正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不肯走。

李丙子在院子里四处躲避,赵春花竟然趁此机会跑进厨房!

很快,赵春花就提着几袋李蓁蓁刚买的粮食出来了。

“都是一家人,婶子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们就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粮食,这些我就拿回家里去,家里正闹粮荒呢。”

“给我放下!”

李蓁蓁气笑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你放不放?不放是吧,那好!”

她气沉丹田,放声大喊:“抓贼啊!抓贼啊!着火啦!杀人啦!”

李蓁蓁的喊叫声,就像一声惊雷,瞬间把左邻右舍惊动起来,胡同里很快传来鼎沸的人声。

李丙子和赵春花见势不妙,夺门而出,手里还提着粮袋子,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截下来,人赃俱获!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跑到剪子胡同来杀人放火!”

“不不,别打别打,我们没有!”

“手里提的是什么?呸!居然还敢抢劫!”

“打死他们!”“打!”“打死坏分子!”

“冤枉啊!我们没杀人放火,也没抢劫!我们是来走亲戚的!真的,李秉文,李蓁蓁!”

这时候,街坊们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刚才听到着火,这会也没见哪里着火了,难道打错人了?

“真的,我们就是来走亲戚的,李秉文就住在这里,他生病了,我们是来看望他的!”

“不会真是误会吧,我昨天听街道办的伍大妈说,那个扫大街的李秉文好像是生了什么了不得的病,叫什么,唉……瞧我这记性。”

“对,我也听说了。”

“你们真是冤枉好人了,我们没干坏事。”

“那刚才是谁在喊?”“对啊,我也听到了。”

李蓁蓁躲在大门背后,看到形势急转直下,知道自己必须出面了。

“各位叔叔阿姨,刚才这两个人跑来我家,抢了粮食就跑,我不认识他们!”

李丙子顿时急了,“大侄女,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我是你丙子叔!”

赵春花也急了,“就是,我们真是亲戚。”

李蓁蓁嗤笑:“哪家亲戚像你们一样,不打招呼就把家里的口粮都抢走了?这不是贼是什么!你们手上拿的袋子,上面还有我画的记号,这就是贼赃!”

“好啊,居然还敢骗我们,把他们抓起来!打!”

赵春花混乱了,怎么就变成贼了,张口就喊:“怎么没打招呼,你爸爸不就被我们气得吐血了吗?”

话一出口,看见李蓁蓁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坏了,急忙补救。

“说错了,不是我们气的,李秉文就要死了,我们让他把房子过给我们,谁知道说着说着他自己就吐血了,我们真是冤枉的。”

李蓁蓁眼里噙着泪,可怜兮兮地说:“叔叔阿姨们,你们家里有这样的亲戚吗?说是来看病,把我家的口粮都抢了,一粒也没剩下,让我和我爸爸吃什么!我家的房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过给他们!他们一进来,就想抢我家的房子,把我爸爸气得吐血还不够,还抢了我家的粮食,就是想生生饿死我爸爸!”

李丙子急红了眼:“小贱人,你胡说!我跟你爸是亲戚,你爸死了,遗产当然是我的,现在只不过提前拿了点粮食而已,你个丫头片子,以后还得靠我们,等你爸死了,看我怎么治你,我……”

听到这里,邻居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跟李秉文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有些人当年还在李秉文家里做过工,怎么就不知道他有一个这样的亲戚。恐怕就是听说李秉文快死了,上门来打秋风的,居然还敢欺负人家的女儿!

看到李蓁蓁可怜的样子,领居们瞬间正义感爆棚。

住在隔壁的老申冷笑一声:“哼!你算哪门子亲戚,还遗产都是你的,你的脸真大,比天-安-门还大!人家老李自己有女儿,哪里轮得到你来继承遗产!还敢抢人家的粮食,当我们剪子胡同的人都是死的吗!”

不错不错,申老头很有斗争经验嘛,一句话就把所有剪子胡同的人都给代表了。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李秉文虽是“资本家”,大家平日里不敢走太近,但是很多人以前受过李家的恩惠,现在李家都让人欺负到家里来了,人都同情弱者,他们当然要帮忙说两句。

“就是就是,我认识李秉文三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过有你这么个亲戚。”

“谁家里有这样的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抓住他们,把他们送到公安局!”

李丙子和赵春花被众人推来推去,冷汗都下来了,直到此时才舍得把粮食袋子放下来,嘴里不住求饶。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粮食还给你们,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让你走了吗?啊?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突然,“别跑!”“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原来,李丙子和赵春花看事情不能善了,再待下去恐怕还要受皮肉之苦,下定决心,找准一个方向,埋头就跑,还真让他们突破人群的包围,一瞬间跑出去老远。

人群里一些热血少年看见了,还追了几步,一边追一边喊:“滚,滚得远远的,不然见你们一次,就打你们一次,哈哈哈哈哈……”

李蓁蓁亲眼目睹了邻居们的彪悍,心里直感慨,六十年代好,谁要是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谁就是自绝于人民!

“我刚从部队转业过来,现在在市里当个小官……”

从他们的对话中,李蓁蓁得知,陈建国跟李秉文同岁,今年都是38岁。陈建国的父母早逝,是李家爷爷收留了他,他跟李秉文是发小。

不过陈建国15岁时就去参加革-命了,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到转业前已经是大校级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