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我托邻居帮我看着。”杨素梅心里忐忑,赶紧答道,“之前请了一位大夫,开了些寻常的药,又上了夹板,后面……后面我们也没再去拿药。野地里随便扯几颗草药,掏烂敷上去,慢慢将养着就是了。”
唉,李瓶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没钱的原因。要是有钱,谁不愿意大鱼大肉大骨头汤地好好养着?野地里的药能顶什么用?她又不是大夫,能认识多少草药啊?还不是流传在乡间的野路方子。
她微微蹙眉:“这样不行,还是应该正经请个大夫,再好好看一看。若是延误了,到时腿脚不灵便,后悔就来不及了。绣秋,你再跑一趟,去拿十两银子出来。”
绣秋笑眯眯应了,转身回去,没一会儿,拿了十两银子并一些散碎零钱出来。
李瓶儿把十两银子交到杨素梅手里,道:“这个钱我先借给你,你拿回家请个大夫好好给你小叔子治治腿。家里没个男人,将来可怎么好?这种时候可不许只图省钱。另外……”李瓶儿从绣秋手里拈了一块约摸半两重的碎银块,看着杨素梅身上的补丁衣服,“这个是赏给你的,去做身新衣穿。”
杨素梅激动不已,满脸感动,双手捧着银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六娘……六娘……真是好人,将来必有福报的。”
李瓶儿挥挥手,看向在绣春怀里的大宝,问杨素梅:“这就是你儿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杨素梅小心将银钱在腰间装好,怀里紧搂着包裹,看着大宝,眼里闪过温柔:“这就是我前头那个冤家留下来的儿子,我给取了个名,叫大宝。快两岁了,不怎么爱说话。”
“他叫大宝啊……”虽然她日子过得苦,可极钟爱自己的儿子吧,不然也不会取这个名字。李瓶儿忽然想起了官哥儿,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到官哥儿了。
虽然她对官哥儿没什么感情,可毕竟是这具身体生下来的儿子,自己是不是太不合格了呢?
“绣秋,绣秋?”李瓶儿连声喊,“让你拿点心,拿了没?把点心给杨娘子,带回去给大宝吃吧。”
绣秋笑了:“拿了,早就装在包裹里了。”
绣春也笑:“绣秋今晚被使唤得腿快跑细了吧?”
绣秋抿嘴笑,并不作声。
李瓶儿听了,轻笑着对绣春道:“那我明日放绣秋一日假,专门使唤你一个人。”
绣秋赶紧道:“不用放假,我还伺候六娘。”
绣春:“六娘放心使唤我吧,腿跑断了我也乐意。”
杨素梅看着这一幕,对主家的好感增了许多。
一丈青看看天上的月亮,对六娘道:“六娘,夜深了,外面寒气重,回去歇了吧?”
“好,你们把杨娘子送出去。杨娘子,明日不急,安排好家里再来。”李瓶儿嘱咐了一句,由绣春和绣夏扶着从凳子上起身,转身回房去。
一丈青落在后面,先将杨娘子送出去,又对张老头说:“大叔,把门锁好吧。注意着门户,不要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张老头喏喏应了。
李瓶儿回到上房,坐在灯下,看着跳跃的火光一脸凝思。
绣春捧上一盏茶,轻声问:“六娘,怎么了?”
“你说,官哥儿还好吗?”
绣春愣了愣,她也挺想官哥儿。可是想又能怎么办,反正也见不着,除非回府里去。
李瓶儿打起精神,长长吐出一口气:“明日收拾几匹好布出来,我们给官哥儿做几身衣服,让人送回府里去。”
原身李瓶儿的针线还是很不错的,穿越来的李瓶儿原本不会,但有绣春在,为了打发时间,她也开始学着做衣服。
绣春很高兴地应了:“好,多做几身。官哥儿穿上一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