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春耕,生产队队长天不亮就起来,分配好社员的工作。
各家各户都纷纷扒拉口饭,随意吃了点米汤下点红薯,三下五寸解决早饭,趁着日头还没有上起,赶紧往农田里下活。
就怕晚了,耽误了农活。虽然活是累了点,但是也是常年做惯了的,做起活来也是麻利得很。
不过,有些没做几年的,松着这硬邦邦的土,着实费力,费了好大的功夫,使了好多力,才勉强松好了土,等到播种的时候,就更呛了,累得腰酸背痛,快去了半条命。
这些活可马虎不得,影响着工分,更影响秋收。若秋收不好,生产队大队上交公粮少,自然分粮就少了,这可就糟了。
若分粮少了,简直是连累全家一年只能喝米汤,连点米渣渣都吃不上。更惨的是,说不准那明儿,就活活饿死了。
这一家老小的就靠着他们这些壮丁和能做活的妇人,若是不埋头干活,不努力挣工分,顺利播种,今年的秋收恐怕得黄了。
上一年的秋收,差点不保,若不是他们赶紧趁着成熟,日做夜干地割收,早早细心翻晒,早就被那狂风暴雨给弄得没剩几点了。
这年的春耕,各大生产队社员都日出夜归,坚持把当天的活干完,把种播下,把土种好,他们才能睡个安心觉。
不然这夜里梦见的,都是那些秋收不好,分粮少,惊得心慌噌地从床上起来,满脸冷汗。
在家家户户都忙着春耕时,有一户人家的一个壮丁刘大壮在家里求着他娘给他一毛半,让他带他唯一的闺女刘玉玉去卫生所看病。
“娘,我就这一个女儿,咱怎么也得带她去看病,娘就给我一毛半吧,儿子膝下就只有这个妞儿。”
马二花瞪了眼正在生病的刘玉玉,暗骂一声赔钱货。
若不是老四力气最大,全家就他干活最多,她才舍不得那一毛半。
马二花从屋内拿出一毛半,她给又不给,手中紧紧握着钱,她瞧了眼刘玉玉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好养活,这次救回了,下次还说不准。浪费一毛五在她身上,倒不如多买几两肉,买几个鸡蛋给孙儿补补身体。
“娘,这一毛五我就先拿走了。”
刘大壮见他娘还杵在那儿,便跟他娘马二花打了声招呼,就伸手从马二花手中抽那一毛五。
那一毛五抽了半天都抽不出来,还亏他长着一副壮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