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祭司慢慢从塌上坐起身来,道:“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未曾想,原是故人。”
他声音轻轻冽冽,倒是悦耳好听。虽然他样子不甚清楚,但沈云直觉这人自己并不认识,亲人之外,她唯一认识的就是几个父辈官场中人,京城子弟权贵,还有归霞山上师友,她又细看了一眼,再次确定,她并不认识这祭司,这祭司应该也不认识她,如此,他说的故人,莫非是楚沉天?
果然,他再次开口便道:“楚沉天,你我原是旧友,你为何‘相逢却作不相识’呢?”
这楚沉天倒有些无知者无畏,只见他慢悠悠扫了这祭司两眼,道:“是么?可是我的‘旧友’里面,没有一个长得不男不女,说话不阴不阳,行动不人不鬼的啊。”
那祭司脸上闪出一丝恼怒之色,又重新倚回软塌上去。垂下眼眸,片刻再抬眼时,已是神情如常,道:“钧王之子,仍是出语惊人。”
楚沉天却接着说:“我倒是认识一人,正经的功夫不练,总是四处寻些旁门左道的功夫,他师父便生气了,可他呢,不但不改,又偷了他师父锁着的秘籍跑了,这一下子……”
他话还没完,只见那在软塌上,弱似无骨的身影顷刻不见了,“唰”的一声,一道白光在面前闪过。沈云虽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他,但仍横剑转身,将楚沉天挡在后面。
那祭司微微一笑,身形飘起,他的手快如闪电,一下握上了楚沉天的脖子。
楚沉天有恃无恐的低头看着他,道:“你看来是真的变成了个女的,打架也只会用些掐脖子,揪头发的吗?”
沈云心里一乱,正想要不要此时就拿出官府文书,但转念又想,楚沉天这副样子,似是十分确定,这祭司武功虽高,却无法伤他,不如再观望一晌。故把剑握紧,慢慢退后两步,转到两人侧边,运气待发。
这时候,那端坐在堂上的格和忽然缓缓站起身来,道:“祭司!钧王后人乃是贵客,莫让人以为我姜族没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