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清道:“我记得你那日里来送我糕点,是你我于山上最后一次相见了罢。那之后很快,我和你师兄的事情,就被师傅察觉了。我便被逐出了师门。”
说到这里,她神色还算如常,但马上就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但我那父母领我回家后,只顾自己颜面,却不顾我死活,把我锁在柴房,不叫我再出来见人。”
沈云是家中最年少的孩子,自幼受父母兄长宠爱,自然觉得晓清父母此举不可理喻,她不禁道:“天下间竟有如此的父母……可……师姐,你武功甚高,为何不自行脱身,再做打算?凭你的才学武艺,何处不能容身?”
晓清发出一阵幽幽长叹,道:“我初始时太过伤心,并不反抗,哪知……哪知……他们竟在我饭菜中下药!”
沈云震惊道:“这是为何?你是他们亲生骨肉,他们,他们如何忍心毒害于你?!”
晓清发出几声冷笑:“他们不是要害我,只是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这大概是沈云到了塞北后听过的最不可思议的话,她愣了许久,道:“师姐你,竟有了师兄的孩子……怎会如此?”
她心中明白,这孩子可不得了,是大皇子的皇室血脉,然而却,却也是一个猎户女儿的骨肉。恐怕比起晓清父母,皇上和师兄更不愿这孩子留在世上。
她暗想,不知是晓清父母自己害怕,还是皇上授意……当时种种,她二人现今也无法得知了。最终结果便是晓清失去了她和楚其瑞的孩子,加之条件简陋,未能细心调养,身体毁了大半。加之她心中痛楚,积郁成疾,而归霞山的内功讲究的是心静无为,这接连打击之下,她的功力只剩不到一半。
待晓清稍稍好转,她便想离家去找楚其瑞,她逃离家里自然还有些余力,可离家之后她认真打算,才意识到凭自己现在的武功,绝对不可能进得了宫墙之内,只怕是还未找到楚其瑞就被侍卫打死了。于是她四处辗转,最终到了塞北。
晓清黯然道:“我初到这塞北,人生地不熟,差点被卖进青楼里去。但我好歹是有些功夫,还是逃了出来,自觉余生无望,我便再向北走,出了城关,到了关外。”
听到关外,沈云有些警觉起来,难道晓清这一身邪门的功夫,竟是从关外得来?果然,晓清说道:“也是我命不该绝,在关外有些奇遇,得着了一本书,那里边所记载的内功心法,正适合我这样身体受损的人修习。”
晓清天赋极高,她用那心法练习时,发觉此法多重于内息调养,她便自己思索修改,最终她练出的武功十分凌厉,却并未吸取那心法中原本补益身体的部分,故她的武功和容貌一样,时盛时衰。但她的武功如今却在江湖中也少有人能敌了。
沈云道:“那你教授这教中女子的功夫,也是从这本奇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