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记得这小子掀上京饭店桌子的事情吗?”
要说莫斯科餐厅是上京高干子弟的炫耀主场,那么连林君英没有去过、林君国只去过三次的上京饭店,是帝都的奢华之巅,有高高在上、无法取代的圣地。
它是一所五星百年老店。
溥仪大婚专门点它家的餐点,民国无数历史风云人物曾在这里下榻,新种花国国旗和国徽在这里讨论,“开国第一宴”在这里举行等等事情。
富丽堂皇的大堂,大理石地板上铺着红毯,嵌着美丽花纹的西式立柱和拱梁很有气势,头顶上还垂着一盏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一闪一闪灿若群星……
可这样一个地方,有幸跟着家人进去的李赫涛,只因听到小资主义的事情,便年少轻狂,把桌子直接掀翻。
从那时候开始,李家越发低调,而他也从未参加过类似莫斯科西餐厅。
林君国当初也怀疑这个。
他与众位老爷子确认以后,才敢确认那个青年缺失是李赫涛。
“离家出走闹革·命,他怎么可能去自己不屑餐厅。”林老爷子眼含利刃,慢吞吞道,“我曾有见过李赫涛几次,他们相貌虽没变,但目□□势完全不一样,那傻小子怎么可能变成纨绔子弟。”
“林老祖,你的意思是——”
“他不是李赫涛。”
“看到他熟练用刀叉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有一个荒妙念头,你们恐怕不知道李赫涛左手有疾,当初我知道也是意外之道。”
老爷子没讲他的荒妙念头。
而是继续缓缓讲当初场景:
“不知李赫涛本人,他面容气质合得非常好。但与他走在一起的三人,面容与气质完全不一样,甚至其中有位女同志的长相,与说话方式、用餐程序很突兀。”
甜妹儿与人群后端山绅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想法。
“老祖,您的意思是?”
林爸爸还是不解。
有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人·皮面具!”
若真是这样,林老爷子很有可能是无辜遭殃的灭口受害者。
所以他们究竟是谁?
除去对传说中面具知情的三人,包括文阳熙在内其他人,都感觉头皮发麻、背脊冰凉、冷汗直冒,浑身上下被冷汗浸透。
这一切实在超出他们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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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市北部燕山东麓,昌平区小汤山镇附近的兴寿镇秦城村,这里有四撞白色楼房,它们很特别,是新种花国在苏联专家援助下修建,最出名最著名的“秦*诚监狱”。
监狱以关押人出名,这是后话。
此刻,它还没有这么出名,当然是因为它关押的名人官员不够多。
“李赫涛已被暴露,我们必须快速行动。”
一日一夜过去。
李赫涛,与另外一男二女没有任何消息。
林君国唯一可以基本确定的是,除去李赫涛,其他一男二女非上京子弟,至少非李家交好熟悉的高干子弟。
若是外地青年学生,排查工作犹如大海捞针,查出来的可能性极低,那一男二女穿得衣服,很有可能不是他们自己的。
近数个月,从各地到上京的学生有数百万,只要有学校开的证明,都会收到贴心周全的对待,但他们谁是谁,真的从哪里来,什么时候离开,谁都不知道。
此刻,上京是最混乱的时候,各种民间自发组织很多,天天都有商店部门胡同被破坏,甚至还有一些名人家属出事。
有人提心掉胆。
有人热血暴力。
有人幕后黑手。
上京最大医院某二楼病房中。
“最近明案发生太多,光凭血腥味或其他味道,来闻出事地点,基本不可能。”山绅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正是李赫宰的,关于占卜结果已经出来,他喉咙有些干涉,“他已经不在人世间,可能已经遇害,我也差不到他具体遇害地点。”
林君国粗眉挤在一块。
他来到病房玻璃窗户,低头看着医院楼下刚走过的一群带着袖章气势汹汹的红星队,他们正押着一个浑身伤痕的中年妇女,一边喊着口号一边走。
“李赫宰是李家出来的激进分子,智商没长多少,当初考上北大未必没有李家在背后默默支持,他是高干子弟加入破·四·旧毁坏大规模活动的人,问题是李家一直是传统的保旧势力,与家里对着干,很少见。”
他望向病房中床上。
林老爷子正吊着营养葡萄糖。
他年纪过大,年轻时参过战斗,甚至身上留有两处胜利的枪声勋章,各种并发症只能慢慢调养,下狠药可以使他快速醒来,但也更加伤身。
这是当初甜妹儿选择保守针灸法的原因。
此刻,林老爷子正在喝大海宝其中第三剂药熬制的最后一碗。他暂时失去意识,喝药很困难,每次基本都要罐一个小时左右。
但有甜妹儿的一套扎针穴法,他可以无意识凭着本能反应吞咽药水,即少花林妈妈的精力,也能少遭一些罪。
“太感激甜妹儿,小姑娘长得标致,心地善良,还有能力。”从一些小细节,林妈妈算是见识到传统针灸术。
是谁说封建社会都是糟粕呢?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也有好的一方面。
“林老十分钟内应该会醒来。”
甜妹儿虽不会把脉诊病,但对人的身体机能,了解的比大海宝还透彻。
果然,在刚到九分钟时候,林老爷子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开始颤动,枯瘦手指与苍白很干嘴巴也开始一起动。
林君国赶紧把提前备好的报纸窗帘拉上,遮挡住微微耀眼的阳光,转过后时,林老太太林爸爸林妈妈其他林家人,已经把床围得水泄不通。
当然,他们还记得把两位年轻小大夫身边的位置,空下来。
“老头子!”
“爷爷!”
“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