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
努力做出一副要哭的模样。
叶爸爸: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装的!
“二叔先吃!”“甜妹儿乖!”
“三叔先吃!”“甜妹儿乖!”
坑姐?的甜妹儿,走到晓丫头面前,挺起小胸脯,“只有坏孩子,才会忘记爷爷他们喔!”
坏孩子,被她说的特别大声。
晓丫头眼眶顿时红了。
她舔干净手指后,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泪珠哗啦哗啦往下掉,“我不是坏孩子!哇——”
叶爸爸,叶二叔,叶三叔:家里的小屁娃们一个比一个熊。
躺着中枪的叶小五:……
最精明的叶爷爷:……坑爷、坑爸、坑叔、坑姐、坑弟!
“嘻嘻嘻嘻!”
甜妹儿笑得好不开心,浅浅的小酒窝偷跑出来。
她也开始围着院子,欢乐地绕圈圈。
这时,院子门口,忽然传来思丫头兴奋的声音:“甜妹儿!张队长夸你哩!”
砰!
甜妹儿一不留神,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
晓丫头破涕而笑。
该!
“噗哈哈哈——”
叶二婶笑得比谁都大声,但她也是第一个去将甜妹儿搂起来的人,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土,心疼道,“甜妹儿,不疼不疼哈!二婶帮你打二姐!”
思丫头脸红红的,急切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甜妹儿气鼓鼓地瞥了她一眼,小手一挥,“算了算了,你把灯萢儿捡起来,我就原谅你!”
叶二婶爱到不行,“婶娘的甜宝贝哩!”
灯萢儿!
思丫头听得眼睛都亮了。
叶老爷子看向叶二婶,问道:“老二家的,张队长夸甜妹儿是怎么回事儿?”
叶爸爸,叶二叔,叶三叔也下意识放慢手里的活,把耳朵竖起来。
叶二婶眼睛一亮,对于自家人被夸的事,别说思丫头,就是她心里也激动着呢!就是年纪大了,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爸,我跟你们说啊,这甜丫头机灵着呢!上午不是妈背着她去摘桃吗?她婶婶婆婆叫的好甜,全部人都想把她偷回家…后来清点桃啊,又遇到张队长……”
叶二婶讲的比思丫头生动多了。
叶爸爸咧嘴傻笑,用脏兮兮的手挠头抠脸,黑泥土全糊脸上了。
叶二叔,叶三叔挤眉弄眼,故意不提醒他,还刻意变大声夸奖甜妹儿。
被坑的叶爸爸,就差没把泥土,糊在牙齿上。
另一边大榕树下,三只小丫头排排坐,你一颗我一颗,吃得好不欢乐。
“好吃!”
“好想天天吃!”
甜妹儿特别傲气,“以后,我要把你们全部喂撑!”
碧山村生产队的队部与仓库,都在村子东边方向,一溜烟儿的土屋。
每脸土屋中间是一个很粗的木头住脚,支撑着房梁。土屋墙都是用草泥灰简单刷的,上面清晰的写着许多标语,比如“国造国有,社造社有,队造队有”等。
每次生产队开会,无论大到全队员,还是小到八大员干部,都是在这里召开。
屋里也没有凳子,大家随意站着歪着,或者去外面找个土墩或大石块,胡乱一摆,坐上去就开会。
今天生产队开例会。
新上任妇女队长,叶二婶刘杏花,上去落落大方一开口,“我就像泔水缸,什么事都得装下,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儿,都可以找我。”
赢得一片热烈掌声。
开会的多了一个有趣的十岁小成员,粘着叶二婶的思丫头。
一开始,她还捂着红红的小脸蛋儿,细声细语跟叔叔们打招呼。
到后来,对于能到这里‘开会’,她很是骄傲,昂首挺胸,小辫子翘起来,小耳朵偷偷竖起来,“专心致志”地听其他人讲话,时不时‘领导’式地点点头。
无论谁的发言,都会被一双清澈大眼睛的注视。这让大人们觉得有趣,又有些浑身不自在,这说话内容倒是越发认真了。
张队长保持着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他心里估摸着,下次还让杏花同志,将小丫头带过来。
“今年咱队种的庄稼,确实长得好。”
出纳员抿着嘴角,笑呵呵地说。
“可不是,今年的红心粮咱们也能多交一点,到时候生产队大队长,年底可不得表扬咱们队几句。”
记工员是个年轻活泼的小伙子,干活很有干劲儿。
叶二婶噗嗤一笑,“夏老五,你就光惦记着表扬啦!”
张队长却微微皱眉,思考起来。
白天,叶家奶娃娃甜妹儿说的那一溜达话,混乱却有理,他后来想了一下午,还找不到适合话来反驳她。
心里纠结着过不去。
在开队会之前,他还去咨询了一下,碧水村里最为德高望重的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盯了他好一会儿,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小孩子都知道的,你们大人还不明白?”
张队长想起公社与大队的事情,还是有些迟疑。
白老爷子问了一句关键,“咱们村,有多少户人家现在还在饿肚子?”
张队长沉默了。
为了当好这个队长,他把全村上上下下的队员家庭,都大致研究了一遍。
白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劝道:
“咱们生产队是第一年成立,大多数乡亲们又都没有种自家地儿,你把粮食都上报上交,是要让他们今年挨饿干活吗?他们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乡亲们呐!”
这一番话,对他心里震动特别大。
回忆到这,张队长看向思丫头,笑着问道:“思丫头是吧?你今天干了多少活啊?”
思丫头捂着小嘴,不敢相信队长是在问自己。
她的脸刷一下变红,不好意思小声回答:“我做了四个分的活。”
小孩干一天活,最多累积五个分。
因为期间有段时间耽搁了,思丫头今天只记了四个分,因此她的回答有些羞愧意思,似乎在后悔自己少做了一些。
张队长黑眸亮光一闪,严肃道:
“关于上报粮食这件事啊,我有话要讲。你们瞧,小孩子都知道,做了多少活,就记多少分,也不会多报一点,这就是诚实,诚实是什么……”
包括叶二婶在内,全部都听得星星眼,完全不知道他说这个干嘛!
唯一状态不错的,竟然是只有十岁的思丫头。
一大堆大小道理,把其他队员都绕晕后,他才下总结,“今年是生产队的第一年,我们也不学着其他村溜须拍马,咱实事求是,有多少报多少!就从今天上午的桃开始!”
出纳员有些迟疑道:
“张队长,我记得大队里有个村少报了一点,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