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抬眼瞥了余未一下,见她依旧是面无表情,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
而此刻的余未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里波涛汹涌。因她脑中又在盘旋着那幅画面——那张有着三四只杂凑的不同物种的小崽子的潮腻的分娩床。
过了一会儿,她稍显跌跌跄跄地走到了她那张床边,与姥姥坐在了一起。她许久后寻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开口还有些喑哑:“那我怎么办?我是想要下山去人类城里的啊。在你们这儿,只要我想走,我还是走得的,你们也肯送我出去。可万一真被他们哪个看上了,我到了那边,就不是我想走就走得的了。那是嫁娶啊,又不是上他们那儿做客去……”
姥姥侧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说:“我也不知他们这次做什么非要强调说让所有的适龄女子都加入到大会里去,也不知是由哪儿得来的消息,兴许是我们这里的人把有人类住在我们这儿的事向那边说了……”
余未忽然想起那天她在洞口看风景时遇上的那两个男人,心中在猜着或许长得那样粗壮的就是两匹狼,兴许就是他们回去说的。当日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因他们离开时她在离洞穴较远处独自逛着,而那日回到洞中后她也没问姥姥有关她看见长得很壮的男人的事情,而姥姥也没向她提起过她女婿来拿她女儿落在这儿的衣物的事,因为这是一件极细微的事,也不值得一提,也没想过要提。所以直到现在,余未也只是在心中猜测那日那两个男人是狼。
但她现在也没有把这事说给姥姥听,因为说了也没用,已经晚了。她只是在心中想着:这些可恶的‘哺乳类猎食者’,即便是已修行化成了精,也还是有这一种‘杀过’的习性。
余未曾在书上看过,说狼窜入羊圈,又或是狐潜入鸡窝,即便他们只要吃一只,却会将那圈里又或是窝里所有没有抵抗力的羊或是鸡都杀死;就哪怕他们一只也不要吃,也会把那些猎物全杀死。
这是一种天生的习性。
没想到等这些猎食者们都已化成了精了,算是有灵性了,也依旧不改这一习性。以前的‘杀过’是用在吃的食物上,现在的‘杀过’是用在了娶亲这件事上。即便他们说不定也不会挑上她,却非得她也列席。这算什么?算是让她以此向他们表示一种尊重吗?
姥姥见她还是不说话,就又说道:“我……我看这样吧,我到时在安排席次时,将你排在散座上,特别靠边上,特别靠后边的那种。你到时头低着,也别说话,千万别笑,省得他们哪个以为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