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交待完后就走了,当然临走的时候,没忘记收钱。做他们这行的有个讲究,不论亲疏远近,都要过一过钱。不过,因为亲戚他收的不多。
经过这样一番之后,刘悦睡得安稳了许多,烧也退了下去。到晚上的时候,还坐起来喝了一小碗粥。方母中心松了口气,只是不敢提撞邪的事,怕吓到孩子。
她背着孩子催着方父早点去烧纸,把这事了解了。
方父看了眼刚刚暗下来的天色,道:“这个点小区人还多,等到九、十点左右我再去。”
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几杯茶、几句闲话过后,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显示为:21点35分。
方父去卧室看了眼睡熟的孩子,和方母交待了一句后,便拿着事先买好的纸钱、瓷盆出门去了。
他没有跑太远,就在自己楼下旁边的小路口上烧。按着表叔事先交代的,先掏出张百元大钞在黄纸上一排排地压一遍,然后用火机烧点着了黄钱。火苗迅速地窜出,明亮的火光映在男人的脸上,张牙舞爪地跳跃着。
一摞纸烧完,火苗失去了张狂的势头,渐渐萎顿下来,星星点点地缩在一堆灰烬中。
方父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那火星也慢慢地熄灭了时,将瓷盆连同盆子里的灰烬都倒扣水泥地上,而后正准备按按表叔说的话回去时。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声音的来源好像是那处秋千架,似乎是谁在荡秋千。
秋千的位置就在他的右后方,只要稍一偏头就能看见。都这个点了,又是个早就荒废的秋千,哪个孩子还会再去玩?
虽然有些奇怪,可方父倒是牢记着表叔的话,不敢多看,站起来就楼道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莫名的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有些想看,却又怕一看就又惹上什么事来。
强压着心底的好奇,男人一路走回到自己家那栋楼下,伸手拉开了楼道的门,这时身后传来呜呜的哭泣声。哭声很悲伤,很悲伤,莫名的,他的脑海里就想到女儿两岁的时候,因为他要出差,孩子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时,也是哭得这样伤心。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意识到不对劲时,男人使劲晃了晃脑袋,一步跨进了楼道里,楼道里的感应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委屈的、悲伤的声音,那个声音轻轻地喊着:“爸爸,爸爸……”
男人的身形突然顿住了,跨进去的脚又缩了回来。那个声音,那个多少年都没有再听过的声音……男人的心忽然就软了,也忘了表叔的交待,循声回过头去。而身后的感应灯也忽然一灭,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没有灯光,月光轻轻地洒落,堪堪笼了小女孩的一身。
深秋的夜里,寒气有些重。她就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连衣裙,脚上却是什么也不有穿,赤着足踩在冰冷生硬的水泥板路上,显得有些狼狈。
她轻轻地喊他:“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