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侯府也在小时坊,而对面就是寿龄侯府,两府屋舍连绵,几乎占了一条街巷。
此时,建昌侯府的中院客厅内,建昌侯张延龄正和武定伯郭勋对席而坐,两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花生米,不过表情都明显带着一丝兴奋。
就在徐晋率着五十名五百营悍卒入城后,立即便有人把消息飞报到建昌侯府,此刻张延龄和郭勋两人正兴奋地等待着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徐晋打上门呢。
张延龄卡嚓地嚼碎了一颗花生米,有点不放心地道:“老郭,咱们在院中布置的人手足够吧?”
张延龄上次在琼林楼中企图武力逼使徐晋就范,结果手下的仆从却被徐晋身边一名少年给全部干翻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现在还有阴影。
郭勋自信地道:“放心吧,前院和中院统统埋伏了的一百多人,还有弓弩和火铳,姓徐的敢来,保准教他有进无出!”
郭勋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去年底他中了徐晋的圈套,带人闯进靖安伯府,冲撞了天子圣驾,最后被降爵罚俸,儿子更是被打折了一条腿,所以对徐晋是恨之入骨,这次竟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惜……郭勋注定要失望了,正在两人紧张兴奋地等待时,结果一名眼线走进来禀报道:“侯爷,徐晋已经带着人回府了。”
“什么,回府了!”郭张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张延龄一拍桌子,愤然骂道:“妈的,徐晋那小子真没种,本侯之前高看他了,敢情是怂包一个。”
郭勋亦是面色难看,不死心道:“再等等!”
据郭勋了解,徐晋可不是那种怕事的人,而且奸诈狡猾。
两人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徐晋依旧没有带人打上门来,所有布置都落空了。
张延龄不甘心地骂道:“他玛的,白忙活了一场,张旺,让大人都撤了吧。”
这命令一下,前院和中院中埋伏着的人员都冒了出来,一个个手执明晃晃的刀剑,还有部份拿着火铳和弩箭,要是徐晋看到眼前这一幕,保准冒出一身冷汗。
这些埋伏人员一部是郭勋从府上调来的,当天色黑下来,这部份人便借着夜色掩护离开建昌侯府,而这一幕自然落入了盯梢的五百营弟兄眼中。
潭柘寺位于京城西郊,素来便有“先有潭拓,后有幽州”的说法,在隋唐之前,北京的名称为涿州,直到隋朝才被改名为幽州,亦即是说,潭柘寺的历史能追溯到汉隋时期,可见其年代之久远。
嘉靖元年九月初九,重阳节,徐晋一大早便带着家眷出城,前往京西的潭拓寺登高上香。由于距离有点远,所以一家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发了,直到下午才尽兴而归。
时值下午两时许,徐晋一行连带丫环家丁二十人,刚从宝珠峰上下来,便在山道上遇到策马急驰而来的二舅子谢二剑。
“咦,二哥,你怎么来了?”赶马车在前的谢三枪连忙勒定马车好奇地喊道。
谢二剑脸色不太好看,一勒缰绳飞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马车旁,对着掀起车帘的徐晋沉声道:“妹夫出事了?”
徐晋目光一闪,冷静地问:“出了什么事?”
谢二剑答道:“中午时份,门房徐寿跑到五百营找到我,说玻璃作坊和明镜斋都被砸了,损失惨重!”
徐晋连忙追问:“知道谁干的吗?”
“据徐寿所讲,是建昌侯府管家张旺带人砸的场子。”
徐晋剑眉一挑,如此看来建昌侯是明目张胆地砸自己的场子啊,倒是够张狂的!
谢二剑看了徐晋一眼,续道:“另外……孙老也三失踪了。”
徐晋脸色终于变了变,孙老三可是掌握制玻璃工艺的核心人物,沉声问:“什么时候失踪的。”
谢二剑摇头道:“暂时还不太清楚,听徐寿说,孙老三今天没有回作坊,而孙老三的婆娘却说他一早就出门了,估计是去作坊的路上被人绑架了。”
徐晋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话说他这些天正筹划着先拿建昌侯开刀,没想到人家倒是先动手了,既然如此,那自己便也不客气了。
当下,徐晋便让谢三枪和二牛继续护着车队回城,而他和谢二剑则骑快马先行一步。
两人沿着官道一路疾驰,当路过五百营的营地时,徐晋便命戚景通率五十名悍卒随他入城。话说兵仗局目前已经把第一批造好的燧发枪交付给五百营使用了,一共一百枪,预计年底之前,五百营能全部装备燧发枪。
当五十名全副武装的五百营悍卒出现在阜成门时,立即引起了守城官兵的注意,并且把他们拦了下来。不过,徐晋亮明身份,守城官兵便乖乖放行了,因为徐晋奉旨丈量土地时,已经请求调动五百营协助,再加上五十人并不多,所以守城官兵也没有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