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冰馨发狠地猛拍了几下水面,溅得四周湿漉漉的,最后枕在自己的玉臂上哭了。
良久,薛冰馨才清洗完站起擦拭身子,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得穿上原来那套衣服,她没带换洗的衣衫。
薛冰馨刚擦干并束起头发,丘富便买完药回来了,神色凝重地道:“薛师妹,情况不妙啊,明军封锁了四城门,而且街上全是官兵和锦衣卫,咱们不会是暴露了吧?”
薛冰馨不由一阵悲苦,内心仿佛被刺了一刀,那混蛋果然刻薄无情,估计是派人抓自己来了。然而,薛冰馨和丘富在客栈中惴惴不安地等到中午,依旧没有官兵或者锦衣卫跑到客栈搜查,不由都暗暗奇怪。
于是薛冰馨走出房间来到大堂,向掌柜打听道:“掌柜的,听说四城都被封锁了,街上又这么多官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嘿,昨晚大半夜的开炮,客官没听到吗?”掌柜拨打着算盘卖弄道。
昨晚薛冰妞承受了徐老爷一晚上的人间大炮,至于城外面的炮声自然没有听到,皱眉道:“咋了?”
“嘿,出大事了呗,昨晚钦差大人命人攻打大明湖了,还抓住了镇守太监罗祥。今天又抓了左右布政使、提刑按察使,还有都指挥使,总之抓了一大批大官。啧啧,我的个亲娘哟,大手笔啊!”
丘富闻言不禁惊道:“真的假的,那岂不是整个山东官场都被连根拨起了?”
“差不多吧,听说已经抓了一百多名犯官了,若再加上家眷下人,过千人都不止!”
薛冰馨对此半点也不惊讶,这就是那家伙一贯的风格,只要有证据在手,他真敢把整个山东官场给一锅端了。
丘富不由脱口道:“那徐酸……徐晋竟敢如此?”
掌柜抬起头不爽地瞄了丘富一眼道:“徐大人乃奉旨钦差,手握重兵,还有兵部授予的旗牌,为什么不敢?更何况这些贪官污吏资卖官粮就该抓,抓得好啊。就像镇守太监罗祥,这些年在山东所作的恶,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整个大明湖和附近的肥田都让他霸占了,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这样的阉贼就算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薛冰馨这时心情不由好了些,总算那家伙没有冷酷无情到那种地步,问道:“掌柜的,那城门几时能解除封锁,俺们今天还要出城呢。”
掌柜笑道:“傻了吧,钦差大人抓的是贪官,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你们要出城,官兵随时可以放行。”
薛冰馨和丘富对视一眼,回房间拿了包袱便往城南门行去,果然顺利地出了城。
安华兴打破头也搞不懂女儿为何会回了闺房,按照原定的“剧本”,女儿此刻不是应该在徐晋床上哭哭啼啼吗?
“肯定是那死丫头事后怕丢脸,所以自己偷偷跑回房间去了,肯定是这样,岂有此理,待会老娘不打打死她!”安华兴的原配翁氏恨恨地想道。
安华兴和孔闻韶这时尴尬无比,面红耳赤的不知该如何收场,前者轻咳一声讪道:“钦差大人,估计是那个该死的下人弄错了,本官在此向钦差大人赔个不是。”
徐晋戏谑道:“本官乃皇命钦差,安大人往本官身上泼脏水,污蔑本官沾污你的女儿,轻描淡写地赔个不是就算完事了?”
安华兴面色一僵,赔笑着道:“那徐大人想本官如何赔罪?本官一定照办就是。”
正是现世债报得快,刚才安华兴还怒不可遏地要求徐晋给他一个交待,结果现在却反转过来了。
“来人,将安华兴拿下!”徐晋一声令下,锦衣卫便扑上来擒下了安华兴,后者整个人都懵掉了,安家的家眷更是哗然。
孔闻韶皱眉道:“徐大人这样子有些过头了吧,安大人乃一省布政使,堂堂从二品大员,即使你是皇命钦差,又岂能说拿人就拿人,更何况这只不过是个误会罢了,何至于此?”
徐晋义正辞严地道:“好教衍圣公得知,本官擒拿安华兴并不是因为污蔑一事,而是因为安华兴参与盗卖官粮,并且涉嫌谋害钦差和资贼通贼,希望衍圣公不要妨碍本钦差办案。”
此言一出,安华兴只觉晴天霹雳,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孔闻韶也是面色大变,谋害钦差和资助反贼均是杀头抄家的重罪,徐晋若没有充分的证据估计是不敢下令抓捕朝廷二品大员的。
孔闻韶这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他打死也不敢掺和进来,一想到徐晋向来的凌厉手段,孔闻韶便心底阵阵发凉,昨晚震天的炮声估计是官兵在攻打大明湖,罗祥十有八九也是凶多吉少了,敦伦汝母啊,老子这次被罗公公那阉货害惨了。
话说孔闻韶这次大老远从曲阜跑来替罗祥站台,私底下确实收了不少好处。
“来人,将安家上下所有人收押,待本官审明案情再作定夺。”徐晋沉声道。
瞬时间,更多的锦衣卫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安德兴的家眷给控制住,整个布政使后衙乱作一团,哭喊声震天。
徐晋这次带了三百名锦衣卫,还有两百骑兵进城,封锁整个布政司衙门还是绰绰有余的,很快,临清卫指挥使劳大兴也带着军队进城了,迅速控制了四城门,还包围了济南府衙、县衙、提刑按察司、都使指挥使司等重要军政部门。
紧接着,锦衣卫四处出动,挨家挨户地擒拿犯官,自左布政使安华兴至下,右布政使洛鸿图、提刑按察使王纲、都指挥使苏兴昌、还有左右参政、左右参议,都指挥同知等十几名省级高官全部被捕收押。
与此同时,大明湖湖心岛被攻陷,镇守太监罗祥被钦差擒拿的消息也随即传开了,整个济南城均为之震动,而且是十级的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