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一名亲兵跟着徐晋出生入死,均立下了汗马功劳,当初徐晋上京赶考之前便都给他们争取了封赏,除了王林儿和谢二剑分别被提拔为千户和副千户,其他九人也获得了百户的职位,而且全部都在南昌后卫任职。
韩墙眼神复杂地看着两名兴奋得手舞足蹈的部下,心中羡慕不已,这种立功的机会不多,唉,估计过多几年自己见到这两个小子都得敬礼叫长官了。
韩墙轻咳了一声道:“小王小谢呀,到了徐大人麾下记得好好干,可别坠了咱们南昌后卫的威风!”
王林儿不禁无语,咱们当年跟着通判大人出生入死的时候,有你韩老啬屁事了?坠个毛的南昌后卫威风啊!
韩指挥面不改色地续道:“小王小谢,你们的能力本指挥十分清楚,呵呵,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老上官才好。”
王林儿陪笑道:“这个……那能呢,韩指挥言重了!”
韩墙点了点头道:“嗯,军情紧急,你们将名单上的人召集起来,本指挥明日亲自在滕王阁设宴为尔等送行,以壮行色,当然了,你们俩请客!”
王林儿和谢二剑无语地对视一眼,就知道这货会有这一着,不蹭你一顿都不是韩老啬。
当下,王林儿和谢二剑便把其他九名亲兵都召集以来,这些亲兵现在最低职位都是百户,但一听闻是通判大人的调令,立即便义无反顾地回家收拾,并与家人道别,踌躇满志地出备出发!
谢二剑当天便骑快马回了一趟余干县老家,将徐晋随调令送来的一封家书交给了父母,当晚又连夜回到南昌驻地。
第二天一早,众亲兵在滕王阁请了南昌后卫一众“领导”大撮一顿,然后便乘快船入鄱阳湖,顺着长江东下,火速赶往山东。
正德十六年九月下旬,江西南昌,匆匆便是两年,这座历经宁王之乱的城市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时间似乎已将战乱所造成的创伤抚平,至少表面上如此。
今年的江西省并无大灾,而九月正是丰收的季节,瓜果飘香,鄱阳湖附近水土肥沃,金灿灿的稻田连绵成片,一眼望不到头,农人们正在田里忙碌着收割。
南昌城西北边十里许赣江边上,南昌后卫的士兵们也正在田里收割水稻,明朝地方卫所的种地兵就是如此,闲时扛锄耕种务农,战时拿刀上阵杀敌。
地方卫所耕种的土地均属于军屯,拥有一定的税收优惠,但也是要上税的,不过军户们可免除差役。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宁王伏诛后,宁王府以及一众犯官侵占的数十万倾田地,都被发还给附近军民耕种,所以南昌府周围的军民这两年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生活又有了盼头,一门心思都放到经营自家的田地上。
当绝大部份人都有滋有味地享受着战后这份安宁幸福时,也有不甘于现状的人感到郁闷无聊。譬如二舅子谢二剑,此时便懒洋洋地靠坐在树荫下,嘴里叼着一根草跟老牛反刍似的,两眼放空地看着田里挥汗如雨的弟兄。
谢二剑现在是南昌后卫的一名副千户,自然犯不着亲自下田劳作,自从妹夫徐晋前年上京赶考后,谢二剑便到南昌后卫任职了,一眨眼就当了近两年的种地兵,感觉都能闷出鸟来了,这种无聊的日子啥时才到头?这不是他谢二剑想要的生活!
“老二!老二!”
这时一名戴着笠帽的大汉正顺着田梗大步往这边走来,老远便吆喝了两声,正是千户王林儿,亦即是徐晋以前的亲兵队长。
“老王,麻烦叫我小谢!”谢二剑没好气地道,想到老二的另一种含义他便嗝应得很。
王林儿咧嘴笑道:“屁的小谢,都特么的二十了,还装什么嫩,你小子几时娶个婆娘搞出个娃儿来,老子再唤他小谢吧。我说你小子咋回事啊?凭你们家的条件说一门亲事还不容易,不会是你小子眼光太高瞧不上吧?
老二啊,听哥一句劝,做人不要太过好高骛远了,像咱们这种粗人,想娶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不太现实,找个模样过得去的小家碧玉就行了,听说林千户家的二丫今年十八,模样俊俏,要不哥给你们搭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