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时李时珍也壮着胆拿了两根燃着的木头跑了过来,一边跺脚大叫,一边把木头丢向那头老虎。
老虎终于被吓退了,呜呜地叫着,夹住尾巴溜出老远,这才悻悻地扭头望来,发出不甘心的咆哮。
徐晋暗松了口气,扔掉手里那头木头,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问道:“薛姑娘,你没事吧?”
薛冰馨的脸蛋胀得通红,“咬牙切齿”般道:“没事,徐大人能不能先放手!”
徐晋这才醒起还挽着人家的手臂,有点尴尬地松开手道:“一时情急,薛姑娘不要见怪。”
薛冰馨终究是江湖儿女,在这方面倒是比闺秀小姐要“豁达”很多,背过身去将飞衣服长衫的暗扣别上,又系上了腰带,这才转过身来,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闵百户的体形不算高大,而薛冰馨却是高挑的长腿美人,穿上这套飞鱼服只是看着有点宽松,再把长发扎成马尾,倒是别有一番美态,活脱脱的一名俊俏锦衣卫。
徐晋回到火堆旁坐下,刚才情况危险,他也无暇多顾,这时不由“胡思乱想”了,脑海中尽是那一幕胸门大开的风光。
幸好,徐老爷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肉汤散发出来的香气吸引过去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管她峰峦如何迷人,樱桃如何鲜艳,先填饱肚子再说。
薛冰馨整理好衣服,重新回到火堆旁,虽然刻意保持着冰冷的表情,但明显有些娇羞的忸怩,语气略带不善地道:“这里有老虎!”
李时珍很实诚地点头道:“薛姑娘,刚才忘记告诉你了!”
薛冰馨悻悻一盯了徐晋一眼,仿佛在说,小孩子忘记了,莫非你也能忘记?
徐晋不禁暗汗,他敢对天发誓,刚才确实是忘记了,只顾着煮肉汤。不过,徐晋也不解释,这时越解释越显得是在掩饰,谁叫自己刚才饱了眼福,还占了便宜,此时扶人的手背上还残留着软绵绵的触感。
当然,徐晋也吃了亏,嘴唇被磕破了嘛,薛冰馨光洁的额头上还有一道红痕。也幸亏徐晋不是爆牙,要不然薛冰馨这额头就得被铲去一层皮肉了。
薛冰馨身上并没受伤,估计只是在洪水中漂流了太久,体力不支而晕倒了。徐晋将那半坛浊酒用火稍微温了温,然后在李时珍的帮助下捏开薛冰馨的小嘴灌了几口,后者便苏醒了,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独特的淡蓝色美眸。
薛冰馨有一半胡人的血统,皮肤本来就很白,在水中泡了几乎一天一夜,此时看着就更加白了,不过却是病态的白,涣散的瞳孔足足数秒才重新聚焦。
徐晋微笑道:“薛姑娘,你醒了?”
李时珍的小脑瓜也凑了过来,关心地问:“薛姑娘,你觉得咋样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小子略懂一些医术。”
看着眼前这名带着温和笑容的英俊青年,薛冰馨心中五味陈杂,前一天自己还企图刺杀他,结果今天却被人家所救了,这算不算是以德服怨,尽管对方还不知情。
“谢谢你们,我没事!”薛冰馨沉默了数秒才说出一句话来,声音带点虚弱的沙哑。
徐晋道:“薛姑娘客气了,对了,薛姑娘为何也遭了洪水,赵全兄他们可跟你一块儿?”
薛冰馨闻言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自己侥幸活下来,不知赵师兄和孙师兄他们现在咋样了。
薛冰馨虽然没有回答,但徐晋见状也猜了个八九分,估计遭遇洪水前,赵全和薛冰馨确实在一起,于是随口安慰道:“薛姑娘不用太过担心,连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活下来了,赵全兄一身武艺,估计也会安全脱险的。”
薛冰馨眼神复杂看了徐晋一眼,内心莫名地发虚,低下头默不作声,两手抱紧双膝,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淌着水,那一身胡服紧贴在胴体上,端的是玲珑浮凸。
徐晋往火堆里扔了一块碎木,架在两块石头之间的陶罐已经被火烧得薰黑,里面的水已经烧开了。
李时珍那小子的脸蛋红红,不知是被火烘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眼睛不敢往薛冰馨身上看了,在徐晋的示意下,将已经剁碎的田鼠肉倒进陶罐之中。
徐晋将匕首伸进陶罐中搅了搅,轻咳一声道:“那个……薛姑娘,不如先把湿衣服换下晾晒干,暂时换上那套衣服。”说完指了指晾晒在灌木上那套锦衣卫飞鱼服。
七月的阳光猛烈,闵百户那套飞鱼服已经被晒干了。徐晋虽然要把这套衣服带回给闵百户的家人做衣冠冢,但他也不是迂腐之人,暂时借给薛冰馨穿自是没问题的,到时还回来就行了。
薛冰馨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本来苍白的俏脸顿时生出云霞,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向灌木行去,湿衣服穿在身上实在不舒服,而且也太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