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你们竟敢欺骗咱家!”黄锦冲上前,对着赖县丞的嘴脸便猛踹了一脚,后者当场惨叫一声倒地,嘴唇都爆裂了,满嘴鲜血溢出。
尽管如此,黄锦还没消气,对着赖县丞的头脸继续踩,直到徐晋上前把他拉开才罢休。
“徐大人,咱家气啊,竟让这王八蛋用这些龌龊招数骗过来了,咱家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黄锦气咻咻地骂着,心里却是有些发虚。
黄锦那天确实检查过仓库,也让人过秤了,但也只是逗留了半个时辰就和赖县丞离开,找了间酒楼喝酒了,席间还收了十两金子的孝敬。
太监被阉割后已经没有那方面的兴趣,这辈子的念想就是钱和权,所以大部份宦官都喜欢黄白之物,黄锦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这小子刚刚从龙发迹,没有胆子大贪,小额的金银倒是来者不拒。
萧淮沉声道:“黄公公,本官命你检查粮仓,你就这样草草应付,如今出了这档事,本官回朝后定然如实奏报,一个失职之责是跑不掉的。”
黄锦顿时像霜打茄子一般,可怜兮兮地向徐晋投来救助的目光。
老萧现在正在气头上,徐晋自然不会这个时候触霉头,只当作没瞧见,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向另一边,忽然在围观百姓当中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正是那混血少女薛冰馨。
薛冰馨见到徐晋望来,立即转身消失在人群当中,徐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剑眉,刚才他敏感地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股敌视。
徐晋有些莫名其妙了,自己和此女统共才见过两次面,可没什么地方得罪她啊,当初在破庙中此女还出手帮助我自己呢。
萧淮办事雷厉风行,立即便在县衙升堂审案,人证物证俱在,也容不得苟知县和赖县丞抵赖。
很快,案情便明朗了,苟知县和赖县丞主动坦白了盗卖官粮六千石,获利近七千两。紧接着,现场有不少百姓跑出来举报苟知县的其他罪行,譬如侵占民田,借着寿宴素取钱财,有亲戚欺田霸女,逼良为娼等……
萧淮当场下令剥夺苟知县和赖县丞的功名,并且收押,上书等侯刑部批复后问斩。锦衣卫则立即出动,上门抄家去了,这是他们最拿手的!
处理完范县一二把手,紧接着就是下面同流合污的小吏了,结果最后整个县衙都几乎清洗了一遍,捕快班头,衙役抓了近七成,可以说,整个衙门都腐烂到骨子去了,简直是塌方式的腐败。
带兵赶来驰援的正是兖州卫的一名千户,至于指挥使赵逢春,昨天早上已经带着两千人离开范县,回寿张县继续押运粮食了。
那些参与闹事的劳工,在一千卫所军的刀枪威慑之下,乖乖地蹲在原地不敢乱动。
萧淮身为朝廷钦差,今天竟被难民给捆起来威胁,颜面尽失,再加上邹主薄被迫死,所以胸中怒火中烧,但念在事出有因,还是兑现了徐晋的承诺,并未追究这些难民罪责。但朝廷的脸面终不能不顾,所以,所有参与闹事的劳工,全部扣除报酬作为惩戒,而没参与闹事的劳工,粮食则如实发放。
萧淮处理完闹事的劳工,便怒气冲冲地带人赶回城,直奔县中的粮仓,十几名带头起哄的劳工被锦衣卫五花大绑押在队伍后面,那名挨了徐晋一火铳的“刺头儿”则气息奄奄地躺在担架上,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徐晋等出现在范县的街道时,整座小县城都沸腾了,钦差大人抓了县令苟放的消息不胫而走,城中的老百姓均拍手称快,纷纷跑来看热闹,街道两边挤满了人。
“嘿,听说钦差大人现在是去检查粮仓,有好戏看了,城里做粮食生意的,谁不知姓苟的盗卖官粮。”
“老天有眼啊,终于抓了苟放这只官仓硕老鼠!”
街道两边的百姓兴奋地大声议论着,看到被锦衣卫押着的知县苟放,甚至有人拿出臭鸡蛋和烂菜叶往他身上扔,可见这家伙平时也不怎么得人心。
赵全混杂在围观的百姓中,神色阴沉无比,一只手如鹰爪般钳制住身边想扑出去的瘦猴丘富,混血少女薛冰馨则按住丘富的另一边肩头。
“放手,我要救老二!”丘富神情急愤,喉咙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赵全冷静地低声道:“瘦猴,你现在冲出去不仅救不了人,最后甚至连自己也搭,还会连累我们所有人暴露。”
丘富闻言情绪稍稍平复下来,神色焦灼地盯着被锦衣卫用担架抬着的那名受伤劳工。
薛冰馨轻拍了拍丘富的肩头,低声安尉道:“丘师兄别急,我们会想办法把丘二救出来的。”
丘富无奈地松开捏紧的双拳,话说被徐晋崩了一火铳那个“刺头儿”正是丘富的亲弟弟,名叫丘贵,也是白莲教的正式门徒,只是入教的时间要比丘富晚几年。
“你们知道那些被锦衣卫抓住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