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相信,里奥会有自己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在离曾羽500米左右,有一栋独立的小院,此刻虽然已经是凌晨1点,2楼的一扇窗户内还亮着灯。
神秘人里奥摘下了向来蒙在脸上的三角巾,正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看起来十分渗人,从右脸到左脸有一个贯穿伤,应该是小口径手枪造成的伤口,右进左出,让他左脸上的伤疤看起来很是可怖。
他坐在窗边的床沿上,床上的棉被上铺着一张聚乙烯布,这样被子就不会被拆开的巴雷特狙击步枪弄脏了。
这把枪放在曾羽的庄园里整整半年,他每次回来都会拆开仔细地清洁和润滑他的武器,教官说武器是军人的第二条生命,他一直牢记在心。
他卸下弹匣,弹仓是空的。然后他把步枪分解成三个主要部分——上面的接收部位:枪管跟瞄准器,中间的枪栓传送部分,以及下面的扳机部件等,他拿起上面接收的部分仔细检查,发现枪管弹簧没有过度伸展,撞击缓冲器也出于良好状态,枪口制退器跟瞄准器没有问题。他小心地把这些零部件放在聚乙烯上,然后拿起中间的枪栓传送部分,他看看抛壳挺跟弹簧都处在正常状态下,没有碎裂或者磨损。
他的双手执行着他重复过几百上千次的动作,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一双手像是精准的机器。
对于里奥来说,每一次清洗自己的武器,像是一种宗教式的仪式或者说咒语,能带给他其他的时间里享受不到的宁静,这些武器像是情人的低吟、像是亲人的嘱咐、像是兄弟的抚慰。这是他在世上除了那些兄弟之外最值得信任的人,他给他的武器都取了名字,就像对待人一样的对待它们。
他松开点火装置,然后压下枪栓销锁,进进出出的拉动枪栓,企图发现又任何粗糙或者磨损的迹象。可是什么也没有,跟他离开之前一样的完美,他把枪栓放下,仔细查看撞针,确认它没有断裂或者碎掉,然后检查撞针洞,检查腐朽的痕迹,可他什么都没发现。他仔细地再次检查了枪栓销锁跟压簧杆,再把它们一一放在聚乙烯布上。
待检查的,是最后一组传送器部位,他拉回枪栓传送器,检查主弹簧是否能自由移动、扳机状况是否良好,然后满意地抿抿嘴,牵扯着脸上的疤痕也动了动,大概是在微笑。
接着,他把古铜色的鬃毛枪膛刷插入枪膛末端,蘸上步枪枪膛去污剂刷了6次,再打开一包小布片,用刷子将它们一次一片地推过枪膛,直到它们出来之后还是彻底的干净为止。他再把那些用过的纸片捏成团,扔进废纸篓,用另一块布擦干上面的接收组中与去污剂接触过的所有部件,然后拿起一小瓶clp三合一保养油,用它浸透了一块方形布料,把它擦过枪管,之后把枪管末端举到眼前,斜着眼睛查看它覆盖了一层薄薄的clp,满意的点点头。再依次将枪栓、枪栓传送器和接收器等金属部位全部擦了一遍。
当所有的独立部件都闪发出光芒的时候,他用轻快的动作把步枪组装起来,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园子里亮如白昼。他把步枪架在右肩上,眼睛靠近远红外瞄准镜,上面的十字刻度清晰聚焦,叠加在窗外绿色的草坪上。
他把步枪瞄准一小丛观赏树的底部,收紧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尽管巴雷特的重量不轻,但瞄准镜里的图像还是毫无摇摆。里奥当然明白在弹仓里没有子弹的时候最好不要总是扣动扳机,这样子撞针会很易损坏,他只是深呼一口气,将步枪缓缓地移过草坪,温柔而缓慢的呼吸,像以前所有射击的时候一样,呼吸会影响到射击的精准度。
然后他看见瞄准镜里出现一张陌生的脸孔,脸孔的主人似乎正在教训某一位保镖。里奥平稳地用狙击步枪跟随着这张脸,保持着他的前额绝对出于瞄准镜的中心,他的手指本能的扣紧了,呼吸慢慢变浅,这样让他的胸部运动减之最少,接着他屏住了呼吸,在心里扣动了扳机。
“砰。”他发出温柔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