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槐南一梦 下

纽约西村 潇潇羽歇 1353 字 9个月前

小护工发现他最近很容易疲倦,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就总是拉着他,让他给自己将旅行的趣事,每天讲一个地方,一直讲了好几个月,直到把整本剪贴簿上的照片全部讲完。

一天科里亚突然精神起来,难得中午没有睡觉,来了胃口,嚷嚷要吃东西,小护工难得见他主动想吃东西,立刻跑去中国城买菜粥和容易消化的点心,路上经过公园,发现樱花开了,偷偷掰了一小枝,带回来给他看。

科里亚捏着樱花枝爱不释手,闻了又闻,不舍得放下。那顿饭他很配合,难得乖乖全部吃完。饭后小护工出去洗碗收拾,再回来的时候,屏幕上的心跳仪已经变成一条直线。

科里亚嘴角弯弯上扬,搂着樱花枝,靠在床上一动不动。

……

西蒙接到个来自奥华盛顿特区的电话号码,对面的人声音有些哽咽:“请问您认识科里亚·克拉斯吗?”,时隔数年,再听到这个名字,西蒙很惊讶,忙说:“认识,他出什么事了吗?”

“克拉斯先生今天下午2点在华盛顿特区综合医院去世了”

“请问您需要过来认领下他的尸体吗?”

西蒙开了三个小时的高速赶过去,白布单下的人骨瘦如柴,安安静静,像睡着一样。他伸手抚上科里亚的脸颊,寒冷如冰,丝毫没有活人的体温。

医生说死者本想将身上一些器官和□□捐赠,可他是艾滋病患者,医院不允许。

西蒙问医生:“他快乐吗?”

医生安慰他:“他是我们这儿心态最好的一位病人,每天没事就坐在树下看书,去外面的小公园和别人聊天,特别喜欢逗小孩子玩。临死之前还立了遗嘱,捐给我们医院很多钱,真是个好人呐。”

西蒙出钱为科里亚办了葬礼,在一家有樱花树的墓园里给他买了块最好的位置,就靠在樱花树底下。他通知了石墙的人,亚当第二天下午立刻飞过来,两人一起帮着弄仪式。安德鲁联系了当地的警察,想要联系上科里亚的亲人,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到科里亚去世的消息后沉默一会,问:“他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吗?”

安德鲁愣了,犹豫道:“好像没有,大部分都捐了喂?”

对面立马挂了电话,当地警察把科里亚的档案记录调出来给安德鲁,亚当跟着一起看,看完忍不住骂:“这他妈还是人吗?简直畜牲不如!”。

科里亚父亲早死,母亲改嫁,继父是个有暴力倾向的汽车司机,两人婚姻不是很幸福,他妈妈为了能留住继父,允许继父和继子一起侵犯十岁的科里亚,整整六年,逼得他十六岁一到立刻离家出走。

葬礼办的很仓促,科里亚要求不火葬,遗体直接放在棺材内下葬,就必须得在遗体开始腐蚀前办完。经过葬仪化妆师的修复,他的脸蛋又鼓起,变得饱满红润,肌肤吹弹可破,宛如十八岁的美少年。亚当亲自给他穿礼服,安德鲁在旁边想要帮忙,被他大声吼开,只能眼巴巴看着亚当一个人费力给科里亚系领结。

葬礼那天,华盛顿特区下了雨,大太阳挂在正上空,三月的春天,樱花开满整条街,阳光下雨滴卷着粉色的花瓣飞满整个城市,漂亮极了。好像老天爷也知道,迷途的精灵找到了回家的路,要回归天堂,他们来接他了。

科里亚的遗产大部分捐给了医院,院长为表敬意亲自来了,不少医生护士跟着过来参加葬礼,照顾过他的小护工也来了。小男孩全程都红着眼睛,抽抽嗒嗒的。他身旁坐了一大家子,看来是他的亲属,都陪着过来参加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