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给文森特发了条信息,通知金主自己有急事,会离开市里几天。短信发出去后就关掉手机,又躺回去,伸手搂住泰勒的腰身,闭上眼睛。
之后几天,西蒙无时无刻陪在泰勒身边,陪他回家,一起参加葬礼,看着装有他父亲尸体的棺材缓缓入土。葬礼很压抑,哭声不断。距离他最后一次参加葬礼,已经过了好几年。西蒙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他爸爸的死难过,可时至今日,当他看到泰勒父亲的棺材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失去父母,锥心刺骨,这种痛,是再多的时间也无法消逝的。
葬礼结束后,泰勒不愿意留在家里,说会触景生情。两人又回到了布鲁克林的小破公寓。泰勒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好,混混沌沌的。弄得西蒙很担心他会因为抑郁症发病突然做出些什么过激的行为。他将家里所有尖锐物体全部收起,甚至连球鞋上的鞋带都拆下,生怕他会想不开,突然用这些鞋带上吊自杀。三餐全部叫外卖,汤汤水水,一律都是用塑料勺子舀着吃的食物,刀叉都不让用。
西蒙紧张兮兮的行为令泰勒都有些受不了,无奈的笑着说:“你这也反应太过度了吧,我还能用塑料叉子把自己捅死?那多费时间啊。”
西蒙瞪他一眼:“当初被人甩了,死乞白赖非要烧死人家的是谁啊?你说你要烧死他也就罢了,好歹用汽油啊,好家伙,结果你抱着家里的食用油就冲出去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ups快递送货呢=”
泰勒低头搅和着米布丁,语气温柔着说:“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着我。”
西蒙推他一下:“怎么说话呢!咱俩谁跟谁”
泰勒不接话,继续玩着手中食物。西蒙扁扁嘴,用胳膊肘杵他几下,“哎,哎,你又想什么呢?”
他抬起头,露出个苦笑,“没什么,就是就是我觉得,心里好像少了一块,空荡荡的,有点不舒服。”
西蒙握住他的手:“我知道那种感受,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那时候,是怎么度过的?”
“其实,我到现在也还没释怀,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禁词,封闭起来。可是无论如何心里都是空荡荡的。来纽约后,我甚至都没敢回家一次,害怕看到他的墓碑”西蒙努力笑着说:“尤其是我大学本科毕业的时候,在毕业典礼上,看着人山人海的观众席,我当时就想,如果我爸爸能来就好了,如果他能活着看到我毕业,多好了,他肯定很开心。”
“我爸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我读个mba,找份正经的工作,赚大钱”
说着说着,西蒙垂下眼神,模样有些落寞。泰勒拉过他的手,使劲握住,胳膊圈过两人的身体,轻声道,“等过了这阵子,找个时间,咱们去你老家玩几天吧,我还没去过威斯康辛呢。顺便去看看你爸爸。”
西蒙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欲言又止,泰勒抿了抿有些蜕皮的嘴唇,继续道,“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而且我相信,无论怎么样,你爸爸都会十分为你感到骄傲的”,他自己说着说着又哭了:“说到毕业典礼,我都没敢告诉我爸我从mba里休学的事,他在我考上的时候就一直念叨,以后一定要来参加毕业典礼。结果我却退学了他再也没机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