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里,许夫人为许延收拾好行李,周垣帮叶流州配好药,戴上缚眼的布条,嘱咐道:“药效比较烈,可能会导致你连白天都看不见任何事物,等于目盲,但是撑过那几日,你这眼疾便可愈合,清晰视物。”
叶流州不适应地调整了一下布条,“真的能治好吗?”
“放心好了。”周垣把竹杖递给他。
门口马车已经备好,他和许夫人以及阿仲告别,阿仲抹着眼泪依依不舍地道:“办完事一定要早点回来。”
叶流州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许延走时并不多话,驾着马车带他上了路,沿着青石板路走远了,依然可以看见许夫人和阿仲站在门前探首以望。
许延一直没有提起过要带叶流州去京城之类的话,叶流州也没有问,诚然他是一个累赘,但也许是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留下才显得奇怪,两人以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无比顺其自然地相伴而行,一个驾车,一个躺在车厢里睡觉。
路途上,叶流州每每感受到四周环境的变化,便会问许延:“此在何地?”
许延的回答特别简短,“出了江南,快到青州。”
“风景如何?”
“草深腿高。”
又或者是天降大雨,泥泞难行,许延背着乱晃的叶流州踏过泥路,他摇着狗尾巴草,悠然自得问:“景色如何?”
许延肚子里没有墨水,更不耐烦形容,“好好撑伞。”
叶流州尽管小心撑着伞,但雨太大,两人仍是浑身湿透,到了破屋檐下避雨,顺便烤了个香喷喷的芋头,待天晴才继续出发。
他们磕磕绊绊一路行到燕京,平安无事地进了城门,马车七拐八拐地入巷,叶流州听到不远处有热闹的喧嚣声,问:“到了吗?”
许延边引着他下车,边望向那座府邸上高高的匾额,淡淡开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