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实转开脸,不太自然地说了句,“无妨。”
苏木不由地掩唇轻笑。
回去时的气氛远远没有来时那样轻松愉悦。
苏木脑子里无法自制地回放着孩子所说的“小杂种”“拖油瓶”“大灾星”这样的话,仿佛就像曾经的苦难日子再次经历了一遍似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个生活在这种声音里的孩子会拥有一个怎样暗无天日的童年。
当年,如果不是外婆的爱足以势抹平所有创伤,不难想象她会长成一副怎样扭曲阴暗的性子。
时至今日,再次经历一回,她的角色却有了变化。
苏木暗自下定决心,既然已经成为了“苏木”,在享受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才华和便利的同时,她也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保护好这个家。
云实身姿笔挺地站在船头,看上去像是在观察水下的状况,实际上,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苏木变化不定的脸色。
“不要生气。”云实笨拙地安慰道。
苏木愣了一下才抬头看向他。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异常高大,就像一座坚实的山,让人心里莫名地踏实。
苏木是那种心里存不住事儿的人,她在船上时便问清了那个叫做“云大头”的孩子家住哪里。
她一下船便脚步不停地朝着云华家走去。
云实默默地跟在后面。
直到走出去一大截,苏木才发现后边还跟着一个人。
她笑了笑,说:“耽误你大半天了,你先去忙吧,不必陪着我了。”
云实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顿了一下,才说道:“石榴婶性子……不大好。”
苏木不由失笑,“咱们又不是去打架,人越多越占便宜,我好好地跟她说话,她就算性子再不好,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
云实没说话,而是略微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