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还是对人家有好感的吧!
苏木叹了口气,为的是这份怎么也不可能成就的缘分。
然后,她又觉得一阵轻松,为的是她自己。
苏木眨眨眼,无辜地问:“咱们朝廷莫非有规定,只有考中之后才能成亲么?”
何田露一噎,面色尴尬地说:“那倒不是。”
苏木笑笑,端的是单纯可爱。
这倒让何田露没法再把话往下接。
好在,还有个李婆子,简单粗暴,“苏小姐,我家老爷和夫人的意思,就是想着两家不如把亲事散了,您也能好好寻个婆家,别让我家少爷耽误了您。”
何田露等她把话说完,才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继而转脸对苏木说:“说不上什么散不散的,定亲的小礼不用退,大礼原本也还没换,正好省事。姨母今个儿之所以只带着李妈妈过来,就是不想把这件事声张出去,等你出了孝再提不迟,免得有人扰你。”
她这一说,苏木倒是想起来,为什么何田露着急退婚了。
苏木“克父克母”的流言是一方面,恐怕更多的还是考虑到了苏木的三年孝期。
说什么怕耽误了苏木,说到底只是不想让自家儿子等上三年罢!
至于“不必声张”这样的说法,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小苏木或许就信了,大概还会感激她的“体贴”,然而,苏木却是不肯信的。
左右不过担心自己家的名声,小娘子还在孝期便急赤白脸地把婚退了,若是传扬出去,不仅没有体面人家再敢和她议亲,就连石楠将来的官声都会受到影响——这样想来,何田露可真是人傻胆大。
说到底,不过是自私。
算盘打得可好,只是未曾料到,现在的苏木早已不是原来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
她闷闷地低着头,实际却在遮掩着眼睛里的厌恶。
何田露以为她不愿意,便亲切地拉起苏木的手,打起了感情牌,“小木不必担心,就算没这层关系我也还是你的姨母,咱们依然当正经亲戚来往着,将来你风光出嫁,姨母也是要添上两副头面的。”
谁知,苏木并未娇娇柔柔地哭泣,更没有感动得眼泪汪汪。
她抬头拿眼看着何田露,很是纯真地说道:“姨母方才提到订亲的小礼,可算上河坡上那两亩地?”
何田露一愣,下意识地说道:“自然是算上的。”
这话刚一说完,她便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何田露讪讪地笑着,脑子里快速转着要怎么把话往回拾。
苏木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乖乖巧巧地说:“就照姨母的意思办吧!”
何田露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