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这辆车送去别墅的时候,阮少棠恰好也在,还十分有兴致带着她到阮子里头去看车,还好心情地问她怎么样。岑溪自然是眉开眼笑地连声说好。送车上门的车行工作人员演示了车子的各项最新技能,最后恭敬地奉上车钥匙,请他试驾新车。
阮少棠接过钥匙,却转手递给她:“你开给我瞧瞧吧。”
岑溪懵然了一下,连连摆手:“我不行的,我才刚拿到驾照没多久开不好的……”
阮少棠望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似是好笑:“知道你开不好,这不是还有我么?我在一边看着,多练练就上手了。”
岑溪仍旧连连摇头:“我真的不行的,你自己开吧……”她已经看见了车里头那些镌刻的兰花,也知道那是阮少棠的个人标志。那位老管家曾经特地告诉过她阮少棠喜欢兰花,他的衣服、毛巾、水杯,甚而是许多琐碎的个人物品上头都有那朵小小的篆书“棠”字似的兰花,她见得多了也就根深蒂固地记下来了。所以又哪里敢随便动他的东西,特别是如此贵重特意定制的奢华跑车,避之唯恐不及。
阮少棠大概是被她扫了兴,也许也嫌她在外人面前给他丢脸,结果自己也没有试驾,只是随意把钥匙丢在了客厅茶几上,然后就那样离开了。
岑溪当然知道他那是生气了,现在回想起来,从他那天走后,她就接到了傅小姐的电话说他出差了,直到昨天才又见着他。
岑溪坐在这辆跑车里头终于想起来了这就是惹他生气的由头,可是特地私人定制的名贵跑车发挥不出来应有的功效,现下照样跟蝼蚁一样堵在路上。她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世人罕见的名贵兰花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跟芸芸众生一样淌过这段拥挤的人生路。
被阮少棠压迫久了,她也学会了这样的消极反抗,遇着他不好受的时候,会恶意地嘲讽,但只能是默默地在心底。
她本来就忧心忡忡去到店里后怎么办,现在倒希望一直堵下去了。
想得太出神得意,结果阮少棠冷不丁地说:“在想什么?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说出来叫我也高兴高兴。”
岑溪吓一跳,这个火眼金睛,一不留神就会被他瞧出来。她连忙堆起笑脸,全副精神应付他:“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辆车挺好看的。”
他似乎相信了,也挺高兴似的,手指叩了叩方向盘,说:“还行吧,你喜欢?”
岑溪哪里敢说不喜欢,这可是有着阮少棠标志的车子,惹他大大生了一回气她也意识到他挺喜欢这辆车。纵然是根榆木脑袋,她也晓得点头如捣碎地说:“喜欢,很喜欢,这上头的兰花很漂亮,怎么绣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