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在定陶,安静地琢磨他的《计然篇》。西施在旁,静静地陪伴,我带着他们的儿子们漫山遍野疯跑。
山林是我熟悉的地方,不止一次,我在山林里避世而居。花草、走兽,我都熟悉,有我在,狼虫虎豹也不用怕,那两个人把孩子交给我,很放心。
时间仿佛停下了,一切安静而美好。
但是,平静总会被打破。
有一天,一个陌生人来了,他流泪乞求,我远远地看着,隐隐听到什么“解救”、“生计”,好了,我知道了,又要奔忙了。
不过我倒是不惧怕。有范蠡在,我没什么可怕的。
西施虽然遗憾,平静地生活不再。但是她知道,这就是她相伴的男人,惊人的才华,让他无法退隐,世人的苦难等待他去拯救。
依然是经商,依然是我们这群人,不同的是,这一次,从一开始,所有参与的人就都知道,经商、聚财是为了助人。
而且,这一次大郎要随行,西施第一次送走儿子,以往她一次次送走丈夫,这次,同时送走了丈夫和长子。
收拾行囊的时候,我问西施,“舍不得吧,大郎还有点小。”
“不小了。”作为母亲,西施平静地说,“我在他这么大,已经开始考虑家里的生计了。他父亲这么大时,已拜了师傅,学习经邦济世之道了。”
我点头,为了西施的豁达。
“阿姊呢?这般年纪时在做什么?”
“我啊……”被问得猝不及防,我该说什么?
“阿姊不记得了吗?”
是啊,太久了,真的记不大清楚了,我就说了个小谎,“我大约在山林里陪着猴子玩儿呢。”
西施听说过我出南林前,与白猿练剑的故事,她“噗哧”一下笑了。依然美貌动人的笑靥,只是眼角有了皱纹。再善于保养的美人也终究难逃光阴的磋磨。
原先我们在一起,我像她的姐姐,现在,她像我的姐姐了。
我继续看西施收拾东西,心里想着刚才的问题。
大郎这般年纪的时候,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