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张佑一门心思的跟他作对,弄的他灰头土脸不算,竟然又派人去洞庭县查修堤,这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你说又不是花你的银子,你操的哪门子心嘛。
朝廷一年浪费的多了去,反正不是进这人的腰包就是进那人的腰包,真要眼红,分你一点又不是不可以。好嘛,先插手海外贸易不算,现在又来查湖账,查了洞庭湖之后是不是就是鄱阳湖,然后太湖,西湖,京杭大运河……这不是存心想要赶尽杀绝嘛?
他想起来了,杭州知府柳传芳便了因为挪用西湖库银一百三十万两被杀的,那小子还算识相,将事情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莫非又得牺牲一个常德知府?如此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徐府管家徐庆州带着两个人进了门,一个是徐斌,一个赫然便是无崖子。
两人一个是徐家话事者,一个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平日里也是威风八面,面对着满头白发的垂垂老者,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恭恭敬敬的跪倒,老老实实的磕头,一丝不苟,便见到当今陛下,怕也顶多就是如此了。
“起来吧,”徐阶将手里的《南华经》放到旁边:“把你俩找过来主要是想说说洞庭湖那边的事情,老夫琢磨了一下,张佑的手下死了五个,按照他的脾气,一旦得到消息,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洞庭县,老夫估摸着,没准儿他此刻已然到了。吴会死了,反倒会坐实了他的猜测。这些年底下人胆子越来越大,做事不加遮掩,哪怕没了吴会,稍微一查,仍旧有的是线索证据。这样,两手准备,文晖你带上三百万两银票去见邢尚智,邀请他和张佑一道来松江,就说老夫想跟他们谈一谈海外贸易的事情。无崖子,你带人再返湖广,如果有机会的话,便将那张佑做了。”
“伯父,既然您下定决心要做张佑,小侄还用去见邢尚智么?”徐斌问道。
徐阶苦笑了一声,说道:“去,为什么不去?首先,那小子滑不留手,咱们又不是头一次下定决心想做他,上一次在苏州他都中了埋伏,还不是让他给活了下来。此为其一,其二嘛,假如这次无崖子能够成功,那就更要去见邢尚智了,你说呢?”
徐斌很快反应过来:“小侄明白了,这样起码能够减少一些咱们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