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伦兄这绝句作的果然妙哉,就冲这场好笑,当浮一大白方佳,”被称作子赞的端起酒杯却并未马上就饮,而是起身冲张佑示意:“不敢问兄台尊姓大名,瞧您仪表堂堂,定有功名在身吧?”
“兄台客气了,岂不闻‘人不可貌相’?在下倒也知道自己仪表不凡,可惜文事一事七窍只通了六窍,实在是个一窍不通,虽已冠龄,不过是个童生吧。”张佑笑道,却也不算撒谎,逗的众人一笑,这才又道:“不敢称尊,免贵姓张,京师人士,诸位兄台叫在下张爽便是。”
这一众学子最次的也是秀才身份,按说应该对童生不屑一顾才是,不过张佑说话风趣,他们非但没有瞧不起,反倒对他挺有好感。
互相介绍一番,张佑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子赞叫张辅之,伯伦叫方从哲,都是举人的身份,正要赴京参加春闱,其余人都是给两人送行的。前者倒还罢了,后者却让张佑有点儿吃惊,方从哲可是后来当到过首辅的啊,只是不是字中涵的么?怎么字伯伦呢,不会是重名吧?
正想旁敲侧击一番,门口突然进来一位身穿道袍的长胡子老者,芒鞋白袜,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拿着块精铜的八卦罗盘,径直向这边而来,步履沉稳,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张佑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几位面相不凡,贫道老远儿就瞧见了,烦请问上一声,可是要进京赴春闱的么?要不要贫道帮你们推推造命?”
老道士稽首为礼,一说话就漏了馅儿,原来是个走江湖算卦的,张佑暗暗惋惜,亏了这副仙风道骨的气质了,还以为是哪儿来了个得道的高人呢。
“富贵自由天定,道长去给别人看吧,咱们可不需要。”张辅之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方从哲也摇头,旁边老鼠胡子早就嫉妒这桌学子抢了风头,此刻见是话锋儿,忙接过了话茬儿:“过来过来,老道长过来给我算算,我信,算的准了有赏。”
谁知那老道长居然摇了摇头:“不是不想挣您的银子,实在是您一看就是个富贵命,根本就用不着算,倒是这位先生面色晦暗,此去京师怕有不测之事发生,可惜……罢了罢了,既然先生不相信就算了,先生自求多福吧,今次春闱,怕又是白忙乎一场啊。”